太近了。
日思夜想的脸,近在咫尺。
谁能抗拒被喜欢的人亲吻?
就算知道是荷尔蒙使然,依旧会想一亲芳泽,尝尝是什么感觉。
可惜,指尖的疼痛和他呼出的酒气,不断地拉锯着宋棠的理智。
眼看,他的薄唇就快贴上来……
后脑勺被温热烦躁的大掌扣住……
受伤的指尖猛地蜷缩!!
尖锐的痛感旋即刺激着神经,窜上脑门!!
意识骤然清晰,在他唇瓣贴上来那刻,宋棠伸手蓦地推开了商晏城,偏过了头。
柔软的触感从唇上擦过,带过一片酥麻的电流。
心尖颤了颤,宋棠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不稳略显慌乱,“晏城哥,你喝醉了。”
室内的暖黄色灯光照亮了室外的露台,并穿透了摆放在桌面上的红酒瓶身。
酒红色的液体只占据了瓶身的二分之一。
可想而知,在她洗澡窝在房间那段时间,商晏城坐在露台,自己一人喝了整整半瓶红酒。
细看,他脸颊其实泛着不太寻常的薄薄一层红晕。
商晏城似乎也才清醒过来,在宋棠弹开的同时,他立马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再让她再拉开与他的距离。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低头看她,神色认真,“棠棠,我没醉。”
宋棠挣扎地抽了抽被他抓住的手,仰头与他对视,眼尾略微泛红,语气肯定又透了些倔强,“不,你醉了。”
商晏城紧紧盯着她的脸,抓住她的手愈发收紧。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僵持着。
凌晨五点,夜深人静。
偌大的室内,无半点声响。
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变得尤为明显。
宋棠刚包扎了一半的纱布松了开来,大概是刚才的动作太大,她的指尖开始冒血,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商晏城似妥协了般,轻叹了一声,“抱歉,确实是哥哥喝多了点,我先帮你把手包扎好?”
要是换作以前,宋棠定会跟他继续倔着,小公主脾气大得很,还很不好哄。
怎么也得让他哄个大半天,直到她满意为止,才会原谅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
宋棠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恃宠而骄,她轻点了点头,声音很淡,“好,麻烦了。”
态度高冷得很,让人难以接近。
满满的疏离感。
两人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距离跟刚刚一样,挨得不算远也不算近。
但是氛围跟刚刚完全不同。
此刻的宋棠,就像只刺猬,浑身带刺,脸上写满防备。
商晏城把她手上的纱布拆了,重新绑了个块新的纱布。
大抵是有了一次的经验,这回他很快就给她处理好了。
最后,他用末端的纱布给手指打了个,与他气质行为不符的蝴蝶结。
商晏城把桌面的药瓶都放进药箱,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你在这坐会,我去煮面。”
这回,宋棠没再坚持,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商晏城把药箱放好,就去了厨房,继续捣鼓刚刚做到一半的面。
开放式厨房,一眼见底。
男人身形颀长,身穿深色睡衣,身上挂了一条浅色的围裙,劲瘦的腰身被两条细细的绑带勾勒出来。
显得宽松睡裤包裹下他两条腿愈发的长。
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九头身,大长腿。
这样优越的身材比例,在人群里便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在少年时期,随便往那一站,就能引得校内女生纷纷侧目。
宋棠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垂头看了向指头上的纱布蝴蝶结。
小时候的想法奇奇怪怪,总喜欢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以至于,每次她伤着的时候,都爱给纱布打上个蝴蝶结。
可是这个习惯早在七年前,她早就丢下了。
宋棠红唇抿紧,看着自己的指头怔了十几秒,暗吸了一口气,抬手捏住蝴蝶结的一端,轻轻一拽。
完整的蝴蝶结松散开来,最终变回了两根条状的纱布,虚虚地垂在她指头两侧。
商晏城把面条做好,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
他端着两碗面条放在餐桌上,抬头朝坐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发呆的宋棠,喊了一声,“棠棠,可以吃了。”
宋棠闻声,回过神来,看向餐桌那边。
深色睡衣的男人与记忆里的白衣少年重叠在一起。
在同一场景,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像现在这样,喊她过去吃饭。
久违陌生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宋棠眨了眨眼,青涩的白衣少年消散,被变得成熟儒雅的他替代。
深层的记忆轻易被调动出来。
她才明白过来,有些事早就渗入骨髓。
尽管七年过去了,依旧无法冲淡。
“棠棠?”许是见她没动,商晏城又叫了她一声。
宋棠收起思绪,便放下抱枕,趿着拖鞋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各坐在餐桌的两边。
本说不饿的人,面前却摆放了一大碗,跟菜肉糊成一团的面条。
而宋棠桌前,摆放的那碗面,面条根根分明,上面铺了一层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