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体温从掌心渗透进细嫩的肌肤里,源源不断地侵袭着宋棠心里那道坚固的高墙。
听了商晏城的道歉,她眸底的思绪剧烈翻涌。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好哥哥,从小就宠着她,事事惯着她。
而她却因为个人原因,去疏远他,躲着他。
他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他竟用了七年时间,惩罚他自己那根本子虚乌有的‘错’。
说到底,她还是任性了。
她仍是那个骄纵妄为的大小姐。
她以为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他。
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再难受。
以为这样是对彼此最好的方法。
殊不知,她的置之不理,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两人早就成了家人。
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了,也不完全会对她漠不关心,至少还存在兄妹之情。
他不想让心爱的人误会,又有什么错呢。
她不该用这种逃避的方式,来让他承担一个不存在的‘错’。
心里筑起的高墙一点点裂开。
宋棠鼻头发酸,喉咙哽涩得厉害,眼眶骤然一热。
豆大般的眼泪,‘吧嗒’地滴落在那宽大的黄白手背上。
湿润温热的濡湿感熨烫了商晏城的肌肤,他蓦地一顿,心头一紧。
还好车子还没驶出郊区,他立马把车停靠在路边。
就停车这点时间,宋棠眼里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像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
商晏城的手背和她自己的手背,湿润一片。
泪水顺着他们手,流落在宋棠的衣衫上,渗透成水墨状的深色。
商晏城从来没想过要惹她哭。
以前她就爱哭,受点委屈,伤了一点,她就哭。
不过都是撒娇,求安慰的那种。
如今的她哭起来,一点撒娇求安慰的意思都没有。
只默默流泪,咬牙抽泣,微弱的呜咽声从她嘴里溢出。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闹他,而是学会了自我隐忍和克制。
他快速地解开安全带,往她的方向俯身,下意识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想圈她入怀。
可在快触碰到她的时候,顿住了。
他后槽牙紧了紧,在空中的手紧握成拳,再松开,往中央扶手盒下方的纸巾盒上,抽了一张纸巾出来。
这七年时间,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早就不如以前那般亲密。
要是换作以前,他早就直接把她揽入怀中,温声低哄。
但是现在不比以前。
商晏城心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又闷又难受。
他拿着纸巾,动作轻柔地去拭擦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沉,“棠棠对不起,哥哥只是不想你躲着我。”
“是我太过心急,别哭了好吗?”
听了他的话,宋棠哭得反而更凶了。
她用了七年,去改变自己,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成熟懂事。
实际就是圈禁了本我,把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
而他,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她父母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
面对信任的人,总会轻易地把本性外露。
尤其,本来就错不在他。
喉咙发紧得很,她吐不出半句话来。
只有眼泪可以宣泄。
商晏城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和擦拭着她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直至宋棠哭累了,眼泪快流干了,他才停下来。
面对正哭着的人,最好就是静静地候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等她哭够为止。
在眼泪止住之前,说的所有话都可能会是刺激,对方只会越哭越凶。
事实证明,方法依旧奏效。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狭小空间里,只剩下偶尔的抽泣声。
宋棠哭过一场后,眼眶蓄着水光,鼻尖发红,唇瓣娇艳,明艳瓷白的小脸上,尽是破碎感。
真真的我见犹怜。
商晏城幽深的双眸落在她饱满殷红的唇瓣上,眸底肉眼可见地深邃了几分。
锋利流畅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其实他还知道一种止住哭泣的方法,但是他从未试验过,不知真假。
商晏城不着痕迹地收回了从她唇上的视线。
他把中央扶手盒上那十几张被眼泪浸湿的纸巾,扔进了车内垃圾桶里。
随后,他看了眼中央扶手盒上的深色水迹,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再哭下去,车都要被你淹了。”
宋棠垂着眸,依旧保持着初始低头的姿势。
她没接话,两手不断地搅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晏城懊恼地轻叹了一声,伸出指腹轻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痕。
他刚想说点什么,宋棠先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的嘶哑,“晏城哥,对不起,以前是我任性了。”
商晏城擦拭的动作一顿,又继续拭擦,声音有些沉,“棠棠,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任性,是我的错,你无需跟我道歉。”
她在他面前的所有礼貌懂事,跟疏远生分无异。
两人就隔了个中央扶手盒,离得很近。
宋棠明显感觉到商晏城身上的气场变冷了些。
以前他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