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说说看你学会辨别障眼法的时候多少岁？会使还原术的时候多少岁？我们学会瞬移术的时候又是多少岁？”

支帝激动的心情不亚于元帝，甚至比元帝更胜一筹，但从他脸上依旧很难看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只用食指轻顶一下鼻翼，端坐的身体微微前倾，淡然而笑说：

“萧旭天资聪颖这一点有目共睹，无可否认。只是我时常在心里边想，为什么自古以来那些被誉为神童的人，到了他们真正长大成人后，却变得和普通人毫无区别？后来我想明白了，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是一样叫‘落差感’的东西。神童长大，面对真正的现实世界后，发现，那些轻而意解的题目和这个他必须生存的空间法则，是多么不相干。‘落差感’令他们失望，直至妥协。妥协的，和普通人一样，不妥协的，有两种情况，好情况是他做了人上人，坏情况是，他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如何对待‘落差感’，才是必修课，这决定他以后将成为什么样的人。反观我们天神，是一个道理。”

支帝说完话，认真地看向萧旭，他眼底清晰可见的期望和担忧深深烙进萧旭的心里。

元帝若有所思地坐下，想了想问萧旭：

“你天师的这番话，你可听懂了？”

萧旭点头道：

“懂了。”

元帝又说：

“那就好。其实我们今天用棋盘摆这道障眼法术，并不是要检验你的法术能力，更不是看你的棋技如何，而是想你明白，眼见不一定为实，你现在所有在做在学的也不一定是永恒不变的，更重要的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一定能够给你百分百的信赖和依靠。而这种种的不一定就是残酷现实世界的组成部分。你要学会甄别其中的真真假假，并能够随机应变，以为做出明智的选择。”

萧旭听着元帝的话心想，支帝说的话虽然和平时差不多，目的是教导自己要时刻保持谦逊，但他今天的神态举止多少有点反常。而元帝，态度神色虽然没变，但他说的话，怎么听起来像话中有话，越听越云里雾里了。总之，有哪里不对劲，萧旭敏锐地捕捉到微妙的异常，于是问：

“元帝，支帝，你们今天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话音刚落，支帝拿起手边的雾气屏，点划几下后，交给萧旭。在萧旭伸手去接的一刹那，元帝突然制止道：

“等下，”他一手拦在雾气屏前，两只眼睛慎重地看向支帝说，“我再三确认一遍，你真的决定了？不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听完元帝的话，萧旭更加云里雾里，心里满是好奇，他愣愣地看向支帝，支帝回望自己一眼，对元帝说：

“您放心，我有把握。”说着将雾气屏直直交到萧旭手中，说了声‘你先看下这段新闻’，便起身走到凉亭边，双臂环胸，背身看向密林深处。元帝轻叹一声，微微无奈、嗔责地说：

“也是，反正你拿定主意的事，我向来说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