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尘一听忙又垂下头,急急地讨饶:
“我已经知道错了!后来也向那名被我刺伤的同学道歉了,这些年我都在反省自己的过错,一直在跟着支帝好好学习科目,求大神高抬贵手!”
听到这,唐帝若初默契地相视一眼,继续说:
“这么说,你已经改邪归正了。那就说说吧,你这些年都被支帝关在哪了?你刚才鬼鬼祟祟地躲在树丛里是要做什么?我们的话你又听到了多少?还有,你是怎么进得来这里的?到底是不是支帝派你来监视我的?”边说边俯身捏住李布尘的下巴,近距离对着他的双眼虎视眈眈,“好好回答,敢说半句违心的话,就让你这双漂亮的眼睛从此毫无用处!”
刚才唐帝甩出索莽绳捆住李布尘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吓得不轻,再加上她从头到脚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以及现在一番不容抗辩的要挟,李布尘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两只大眼睛瞪得比原先还要大,直勾勾怯愣愣地看着唐帝说:
“我发誓,不敢有半句假话。”
“好!”唐帝捏下巴的手用力一甩,站直身子满意地笑起来。
唐帝和若初凝神看着李布尘,李布尘乖模乖样地说:
“自从我犯了错之后,天师支帝就一直让我住在这。”
“这里可是幽冥之地,你在这住了六年?”若初难以置信地说。
“嗯,就在那边,”李布尘看向密林的某个方向,“过了树林,穿过一道水上亭廊,那里有一座叫祈正阁的房子,从那时起我就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
若初忙追问:
“有没有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唐帝见若初一脸怜悯,冷笑一声说:
“你可别傻了,那个被他刺伤的也是个孩子,当时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了。没把李布尘扔进地狱暗门已经是我们元帝仁至义尽了。”
李布尘心虚胆颤地咽了咽口水。
若初嘀咕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
唐帝纠正说:
“这话完全没毛病。”停下,又说,“不过会把他禁足在这个地方,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祈正阁最早以前不也是用来供奉先祖的吗?我小的时候去过,后来那块地不知怎么就荒废了,反正我是再没去过那。”
李布尘说:
“支帝说住在祈正阁有利于我静养身心,有先祖的庇佑,不易产生邪念。所以重整翻修后,就让我住下了。”
唐帝听完心想‘这支帝果真有一套,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谁会想到他会把李布尘藏在这种地方。’想到这,她忽然灵光一闪,睁大眼睛看向若初,若初不明所以,唐帝定了定神,佯装镇定地对李布尘说:
“然后呢,你继续说。”
“支帝有空就会来这给我上课,他的助手詹如风负责我的衣食住行,还有...还有训导我的工作。”
李布尘支支吾吾,有话不敢说,唐帝大致明白了几分:
“训导?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詹如风会打死你吗?他经常打你,还威胁你不要告诉支帝是吗?”
李布尘吃惊地看着唐帝,说:
“您是怎么知道的?”
唐帝再次俯身,凑近李布尘说:
“这是对付不听话的孩子惯用的手法。”她说完只是诡异地笑着,李布尘看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继续。”唐帝忽地起身命令李布尘往下说。
李布尘缓下神,接着说道:
“支帝还给我立下一些规矩,每天除了要学习各项科目以外,必须严格遵守他制定的条规,在这些条规里边,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经他的允许不得随意穿过这片树林去到先祖们的陵墓之地。”
唐帝紧接着问:
“去了会怎样?六年,我不相信你今天是第一次进入这片树林。”
李布尘尴尬一笑,说:
“确实不是第一次,说实话,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偷偷来树林转悠,如果确定墓地不会有人来,我偶尔也会跪在先祖灵碑前做默哀祷告。我想支帝心里多少知道一些,可他从来没有责问过我,只是时常提醒我小心,别被人发现,不管碰见谁都要第一时间躲起来,总之,除了他、詹如风还有元帝,他不想让别的任何人知道我在这。”
唐帝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布尘,然后说:
“所以,你刚才在树林转悠时,听见了那阵空灵的声音,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出于好奇,你就躲起来偷看。我说的对吗?”
见李布尘眼神飘忽不定,唐帝忙问:
“难道不对?”
李布尘不敢说谎,没多迟疑便说:
“我今天一早等詹如风送了早餐走后,便直接来这等候了。”
“等谁?”
“萧...萧旭!”
李布尘说萧旭名字的时候,唐帝和若初都明显听出了他的别扭、膈应,再看他的神色,像是提及一个有深仇大恨的死敌。
这倒新鲜,唐帝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布尘心想。
“等萧旭做什么?”若初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