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我感觉我这手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江袅下巴搁在桌面上,两条胳膊像被卸了一样下垂。
“入门鼓手是这样的。”狄陌毫不掩饰地嘲笑。
“都怪昨天太放纵了…你知道我这得难受多久吗?”江袅总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要不你回忆一下第一次吹唢呐腮帮子酸了多久?”狄陌笑着反问。
“nooo…这不是真的…”江袅欲哭无泪,印象里他一整个星期吃饭都是不香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第一次玩架子鼓千万不能耍得太嗨,肩周炎颈椎病腰腿疼痛排队上门——来自前腱鞘炎患者狄陌的温馨提示。
今天是周一,广大师生最不想来学校的一天。
狄陌倒是例外,他还挺乐意上学,只因他隐约觉得这一周半以来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与学校的联系尤为紧密。
有一点猜测,但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论据,有点难受。
庆幸的是迄今为止没有产生不祥的预感,不用为此急迫或焦虑。
但他依然坚定地认为命运的每一项馈赠,背后都是明码标价,何况是堪比开挂的能力,这种现在看起来白给的力量,未来的代价是什么呢?
还是说,已经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冥思苦想中,狄陌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父亲看过而且还写过的某些文学作品,虽然这类作品的文学价值存不存在还有待商榷。
“呃,叮?系统?统子哥?”狄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蛤?”江袅传来了奇怪的视线,“你怎么了?”
眼前也没浮现什么奇怪的画面,显示什么个人信息属性技能啥的。
“没事,中二病犯了了。”狄陌摇摇头,“对了袅子,你有没有什么前世今生的记忆?”
“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江袅投来一个白眼,“刚刚你在狗叫什么,网络小说看魔怔了?”
狄陌默默伸出两个手指,并在一起往江袅的三角肌用力那么一戳。
“嗷呜嗷呜嗷呜嗷吼吼吼…”高仿真汤姆猫惨叫.mp3
狄陌眉头一皱,不是吧真这么刺激?
全班同学投来目光,哪个没公德心的看猫和老鼠还开外放,虽说这魔性的叫声真挺上头。
还想再听一次。
无视江袅仿佛修罗附身的表情,狄陌陷入沉思。
排除了什么更高位面的设定,他又自认为没有什么前世今生的穿越记忆,好像没多少力量把握当下,更没办法预见未来。
翻开下一节课的课本,无论是学过的还是没学过的知识都是那么熟悉,连对这份力量来源的思考本身的思考都是好像经历过上百次的熟悉。
没学过的知识,是我在“这一次”没学过,还是在“当前”没学过?而我对这些知识的熟悉,是因为我在“其他次”里学过,或者是因为我在“未来”学过?
上上周在讲台上解的题目,那道自己跟随着写黑板的虚影,狄陌可以百分百确定是自己的手,这究竟是来自既定未来的指引,还是由自由意志书写的未来?
虽然对现在来说,这些都成了客观存在的历史。
不过,真的客观存在吗?
而且自那之后再也没见过象征着未来的虚影了,只剩下对各种人和事物或深或浅的既视感——不符合“记忆”的定义,在遇上之前想不起来,只有在遇见之后才会成为新的记忆。
狄陌没有未来的记忆,只能说有“很多”且“不同”的关于当前的记忆。
他手上有的每一道题,他都做过很多次,有做错过也有做对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第一次做这道题目,他也只能选择做对或者做错。
然后成为属于这个“狄陌”的历史,新的历史。
狄陌的历史,有相遇,有分别,有重逢,有遗憾;有虚假的扮演,也有真实的感动。
…
“狄陌!”经典的破空声,一个细小的白点直射而来,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
少年血红色的瞳孔猛然锁紧,右手闪电般地抬起,以食指和中指将白点夹住,来者是吴胜文的师门绝学,粉笔头精准点射。
漂白色的粉笔头夹在指尖,传说中的空手入白刃。姿势看起来倒是和夹着烟头有几分相似,狄陌纤细的手指皮色同样苍白,只有发力的关键透出浅浅的粉红。
少年看着手里的粉笔头愣了一秒,然后触电般回头看向桌面。
不是期中考试的数学试卷,而是,语文课本。
“老吴,怎么是你在上语文课?”下意识开口,然后眼角的余光看到江袅的桌上摆着的数学书。
此时江袅眼神狂热地看着狄陌…的右手,把“教练我想学这个”写在脸上。
吴胜文额头青筋暴起,“你小子睁着眼睛从语文课睡到数学课是吧?我看你最近飘得厉害啊,你这是…你这不会是把身体卷垮了吧?”
老吴突然觉得自己发怒得有点草率了,狄陌这一周以来的改变有目共睹,他有九成九的把握确信这小子在玩命学习。
“没事。”狄陌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伸手翻找数学课本,摸到教材的瞬间又抽风一样回头。
还好,木槿笙还在。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年级主任就要来敲门,然后带个转学生进来,那个所有人都是初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