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分扯开衣服后拍着胸脯吼叫起来:“你们以为拿了弓箭就能吓到爷爷吗?爷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以为爷爷没见过世面?
看看,这都是爷爷杀建奴留下的,你们这算什么?
来啊,有种往这里射!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大姑娘养的!”
俗话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对面那些人都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儿,面对摆出一副不要命姿态的梁春分还真是不知所措。
他们这一犹豫立刻就让梁春分看出了虚实。梁春分开始缓慢但坚定地向他们逼近,嘴里还在不断骂骂咧咧。
“特酿的,爷爷们建奴都砍过好多个,到了山东却谁都不拿爷爷们当人,爷爷们这冤屈都快赶上林教头了!
爷爷们反正没活路了,你们不让爷爷们在此落脚,就杀了爷爷们……”
头发花白的汉子虽然以前也射杀过抢劫他们的强人,但那是被逼的。你要让他面对面射杀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他还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儿。
而且他知道一旦这支箭射出,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对方人太多又是一群亡命徒,他这个小村子不可能扛住对方的报复。
这个时候韩盛已经带人赶了上来。
他发现前面正在剑拔弩张,连忙命人四下散开围上来。
头发花白的汉子紧张得额头满是汗水,只得把语气放软了一些。
“好汉,这山里处处都能落脚,你们去别处也是一样。还求好汉不要逼我们。”
此时梁春分已经走到距离他只有三五步远的距离,这才站定冷哼道:“你说得轻巧,这个地方可是姜太公指给我们的,我们就要在这里落脚!”
不过他也不是一味耍横,口气又缓和下来安抚慰对方。
“你们看看,我们穿得比你们还好,还有牛羊和粮食呢,你们有什么值得我们抢的没有?
刚才跟你们说了,我们不是歹人,你们怎么就不信呢?要不我对天发誓,我们但凡对你们有一点儿图谋就天打五雷轰……”
就在他表态的时候,韩盛等人已经隐隐将那些汉子合围,头发花白的汉子见形势已经对己方非常不利,只得叹了一口气示意众人放下弓弩,然后顺坡下驴道:“希望好汉能说话算话!”
梁春分立刻把胸脯拍得山响。
“你放心!这些人谁敢欺负你们你告诉我,我砍了他的脑袋!”
然后他又笑嘻嘻地问:“不知老哥怎么称呼啊?你们居然有这么多强弓硬弩,也是在这里落草吗?”
那头发花白的汉子苦笑道:“我叫孙恒。我们这些人是靠在山里打点儿野物,种点儿粮食过活,可不是落草。
这些弓弩都是用来防备强人的。”
梁春分继续和孙恒套近乎的时候,李云龙已经拉住一个妇女问道:“大嫂,你们这是种的什么庄稼啊?”
那妇人顺着李云龙的手指看了一眼便心不在焉地答道:“那是甘薯。”
“这真是甘薯?你们怎么会有这东西?”李云龙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妇人很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问题。
“这是往天津那边的跑船的人带过来的,听说是从海外传来的庄稼。”
这妇人眼睛一直盯着韩盛等人,说完这句话后就赶紧向旁边挪了几步不想再和李云龙这个小屁孩儿搭腔。
不过李云龙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本来还准备等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按照明穿小说的套路去寻找地瓜和土豆呢,现在知道天津居然已经有地瓜就省了他很多事情。
在李云龙忙着弄清地瓜来源的时候,韩盛和梁春分又再一次向此地的汉子们说明了自己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因为按照神仙的指引才来到此地。
两人生怕那些汉子不信,便把李云龙叫了过去。李云龙只得再当一次神棍,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番见到姜太公的事情。
孙恒虽然不清楚李云龙是不是吹牛,但眼看对方近百人已经上了山自己再也无法阻挡,也只好先虚与委蛇稳住他们。
“既然是姜太公指点你们来的,那就跟我回村吧。”
说着他便在前面带路。
李云龙见对方手中的弓弩做工都非常细致,正想问一下来路,却听韩盛已经问道:“孙哥,你是当过兵的吧?我看你这使弓的手法收放自如,像是军中出来的。”
孙恒答道:“我原是登州卫的军户。”
“登州卫的军户?”
韩盛连忙说:“去年我在旅顺堡遇到过几个登州卫的军户。”
天启三年明军收复旅顺后从山东调了不少兵过去。不过大明卫所早已废弛,卫所军户基本变成了军官的佃户,训练是完全没有的,山东各卫所的兵去了旅顺以后也只能是作苦力修城挖沟。
韩盛曾经当过督工,所以认得几个登州卫的人。他立刻就说出几个名字,梁春分也连忙说了两个名字。
一个跟着孙恒的汉子立刻惊叫一声:“啊,钱海清和陶和啊,是前所的吧?”
登州卫设有左、右、中、前、后、中左、中右七个千户所,他说的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