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陈家宅院大门内。
梁春分塞给李云龙一个香喷喷的甜瓜,抬头看看偏西的太阳又往大门外望了望,然后嗤笑道:“呵呵,都是没卵子的,粮食放在这儿都没人敢拿。看来咱们的好心白费了。”
李云龙却一脸淡定。
“陈家在登州还有亲戚。那个亲戚好像还很有势力,百姓自然还是不敢得罪陈家。天黑以后也许有人会来偷偷拿粮食。
不过就算最终没有人拿粮食也不要紧。只要让百姓看到咱们是真心分粮食就够了。
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穷苦老百姓便不会再拿咱们当贼防,咱们与官府周旋就方便多了……”
他话音未落,一匹马和一头骡子就跑进了村子,却是求活营派出的两个探马。
李云龙和梁春分连忙迎出门外问道:“出了什么事?”
两个探马勒住缰绳急急喊道:“唐家泊方向有大批轻壮往这边过来,人数上千,都扛着刀枪棍棒!”
唐家泊啊!
李云龙眼睛一眯,立刻就猜到是谁来了。
抗清英雄于七的祖父前些年为了就近管理金矿,举家迁到了唐家泊。
于七的祖父于进表,不但是大金矿主、栖霞巨商、登州富豪,还是胶东武林名人。
于七父亲于可清也是高手,绰号“草上飞”,还有防抚铺兵的身份。崇祯二年后金兵入关劫掠,于可清进京勤王战死。
此外还有传说于七的娘是戚继光家的大小姐。
这样的大户人家肯定不会允许周边出现明火执仗的强人威胁家族的安全,所以李云龙在打下陈家之后就向唐家泊方向放出了探马。
现在听到于家的人果然出动了,他只是淡然地说:“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去金矿过夜。”
梁春分立刻传下命令让精兵队集合。二十多分钟后,精兵队牵着缴获的骡马带着细软和粮草离开了陈家宅院。
他们离开不到一个小时,于七一马当先冲进了村子。
陈家门外围了好多村民和陈家的奴仆长工。他们听到众多的马蹄声以为李云龙他们又回来了,被吓得一哄而散,于七连忙大喊报出身份才让他们停下。
“贼人呢?”于七坐在马上大声问道。
一个长工指着东面说:“看着是进山了。”
于七又问:“贼人有多少人马?”
那长工惊恐地说:“哎呀,有几十个人呢,马也好多。”
一个村民则反驳道:“哪有那么少?最少得有二三百人!”
两个人说的人数差了两三倍,于七也不知该信谁。
他眼睛扫视周围,猛然看到陈家宅院墙上贴的告示,便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贼人贴的告示。”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贼人居然还会出告示?他们会写什么?
于七等人好奇地催马过去念起告示来。
“告民众书……”
等到念完告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来上次陈家被劫确实不是什么后金奸细作乱,真的是奴工造反。”
“原来是陈家自己造的孽。这事儿损阴德,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这时于可清带着大队人马进了村子,于七连忙把他引到告示前面。
待于可清看完告示,于七便问:“爹,咱们还追吗?”
于可清问:“除了陈家人,这个求活营还杀了人吗?”
于七去问了一下村民回来道:“那些人除了杀掉陈家的人外秋毫无犯。他们还要把陈家的粮食拿出来要分给这里的人。”
于可清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事情真如告示说的那样,陈家这么做有损阴德。
这些奴工是来报仇的,和打家劫舍的毛贼不一样。若咱们去追赶,人家真会拼命,乡亲为了这事儿出现死伤不值得。
所以只要他们不随便祸害地方咱们就不要追了,还是赶快派人去县里报官吧,让县里处置。
大伙儿在大热天里跑了这么大老远也都乏了,让大伙儿赶紧歇着。”
天黑前精兵队又摸回到了李云龙穿越的那个金矿。
自从他们杀出金矿后,陈有功一直忙着办丧事,金矿便没有复工,因此陈家只在矿上留了几个家丁防止有人偷矿。
前天登州那边才又送来了二十多个奴工,矿上的家丁也增加到十个。但因为陈家管事们还都在忙丧事,需要过完五七大祭才能安排开工的事,因此家丁们都很松懈。
今天陈家遭袭后居然还没有人想起往这里送信,那些家丁对陈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就没有任何戒备。
精兵队悄悄摸上去杀了两个岗哨,然后熟门熟路冲进矿场又斩杀了六个家丁,只有两个家丁跑掉。
在短暂的战斗中,精兵队也有两人受伤。一个是被刀在肩膀上划了一道,一个是被狗咬伤的,好在都不严重。
李云龙用水囊里装的盐水给他们清创,又就地拔了几棵新鲜的大蓟和小蓟捣烂敷在伤口上,再洒些白糖抑菌就齐活了。
无论是辽东奴工还是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