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功听到家仆说强人来了连忙伸着脖子往前看去,只见从路旁树林里闪出几十个汉子,手中的弓弩对准了上坟的队伍。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会这么倒霉吧?
陈有功僵了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梁春分指挥精兵队围住上坟的队伍,然后拿起一个铜皮喇叭用他的大嗓门喊道:“尔等都听着,我们是陈家矿上的奴隶,是来找陈家报仇的!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便与他人无关。尔等把手里东西都扔到路边,双手抱头蹲下,我们就不会为难尔等。尔等不要自误!”
黄草沟村民都已经知道上次奴工打进陈家的时候没有为难陈家的奴仆长工,眼见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自己,立刻就扔了贡品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有他们带头,陈家的奴仆长工也大多有样学样。
陈家家丁则处于两难之中。
他们受雇于陈家就是给陈家看家护院的,而且上次奴工可是把矿场的家丁都打死了,他们不知道投降能不能活下去。
可是如果反抗的话,今天大部分人又没带正经的武器,更不要说人家手里有弓弩,谁都明白他们反抗也不会有好下场。
家丁头子程师傅也在上坟的队伍里。
他知道此时不能犹豫,便一咬牙拔出了腰刀对家丁们大喝道:“保着二爷冲出去!”
奴工中的辽东猎手是见过程师傅的,从一开始就盯上了程师傅。
因此程师傅还没有扬起腰刀时他已经一箭射穿了程师傅的胸膛。
精兵队大部分人虽然不是头一次干杀人的勾当但仍难免精神紧张。
他们见有人射箭立马也下意识扳动了弩机。结果不但想要反抗的家丁非死即伤,已经蹲下的人也死伤了好几个。
不过这下子再没有人敢反抗了。
梁春分见状一挥手,刘满仓立即带人上前收缴了武器,并把陈有功等几个穿了重孝的人揪了出来。
梁春分看到筛糠一样发抖的陈有功呵呵笑道:“你是陈家二爷?看来你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呵呵,现在带我们去你家!”
陈有功此时万念俱灰,被两个人拖着往陈家宅院而去,俘虏们则被看押着跟在后面。
陈家宅院此时只剩下些下人。他们看到精兵队杀来一哄而散,直接被刘满仓冲进了大门。
精兵队对陈家熟门熟路,经过短暂的战斗就打跑了乱作一团的家丁。
李云龙吩咐刘满仓带人控制地窖、粮库等地,自己则和梁春分在院子里审问起陈有功来。
陈有功被梁春分一通大嘴巴子打成了猪头,很快就问什么说什么。
他说陈家的奴工都是登州的亲戚从官府弄来的,给奴工按上后金奸细的罪名也是那亲戚的主意。
李云龙从带走的陈家信件里发现附近还有一个金矿大量使用辽东奴工,于是详细询问了这个金矿的情况。
陈有功交代三十里外靠近莱阳有一个名叫崔家的村子。村子有八十多户人家,是一个崔姓宗族聚族而居。
崔家族长是他大嫂的爹,也和他亲戚合伙儿开矿,矿上有三百多奴工。
这和孙青打探到的情况基本一致,李云龙便让陈有功把他说的都写下来,最后再摁上手印就成了一份口供。
李云龙把口供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便对梁春分点点头。梁兴家大踏步上前薅住陈有功的领子就往外拖。
强烈的求生欲让陈有功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你们想洗刷后金奸细的罪名得有人证,我死了的话死无对证,府县的大老爷们可以不认口供的!
我可以为你们作证,我对你们还有用啊……”
梁兴家觉得陈有功说的有些道理,便停了手看向李云龙。
可李云龙脸上却现出冰冷的嘲笑。
你真当本穿是小孩子啊?本穿可是看过《九品芝麻官》的!
“你说你给我们作证?呵呵,笑死我了!
我就问你,证据重要吗?重要吗?
你们说我们是后金奸细需要证据了吗?”
梁春分一拍脑袋:“对啊,这世道是黑是白都是官府一句话的事儿,要个屁的证据!”
陈有功被问得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
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怎么就看清了这天下的事情了呢?不可能!绝不可能!
难道你是世家子弟?不然你怎么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这个秘密?
李云龙又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为了活命已经决定杀人放火受招安了,那就必须得杀点儿人给朝廷看。
可是我们是正派人,草菅人命心里过不去,你说怎么办?
所以我们就只能杀你了。只有杀你陈家的人才心安理得啊!”
李云龙听到大门外陈有功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便转身去了账房。
几个账房先生看到李云龙和扛着雪亮苗刀的龙五都不住地打哆嗦。
李云龙便说:“你们不必害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