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进退两难

明军一直是以首级数目记功的，所以建奴的首级可是好东西。

不过后金对己方阵亡人员遗体比较重视，只要有条件都会带走。

这一次也是如此。虽然李云龙一通毒烟在冰墙下留下不少后金兵，但在毒烟散去后立刻就有后金骑兵把能带走的伤兵和尸体都带走了，所以明军从城外只砍回来八十多颗脑袋。

但是后金骑兵是带不走两个陷阱里的尸体的。姚抚民亲自检点了两个陷阱里砍下的脑袋，一共有一百七十多颗。

此外在冰城西门内外还砍下的六十多颗脑袋，这一战所获的首级数便超过了三百。

守军的伤亡也统计了出来。

这一战一共伤亡军民八十三人，其中将近一半还是火铳火炮炸膛造成的。

战前李云龙就担心明军铳炮质量堪忧，下令所有火炮的装药减少两成，只在近距离开炮，但最终还是有铳炮炸膛伤人，这让李云龙对大明工部生产的铳炮彻底没了信心。

但大明的将领显然已经习惯铳炮炸膛了，他们只在意伤亡比后金少的太多。

这是大胜啊！

从屯粮城过来的刘应坤脸都笑歪了。

在武讷格退兵的时候刘应坤把他的一部分亲卫骑兵派出去远远跟着后金大队，直到天快要黑下来。

这些骑兵回来报告后金军一直在朝龙宫寺方向退却，中途根本没有回头。但李云龙担心后金军以岛上山火指引方向，晚上再杀个回马枪，还是要求加强戒备，所有人分成三班轮流值守。

天黑前，宁远城。

后金连日来围攻城垣，将城墙凿出四个两丈见方的大洞，差点儿冲进城里，城中军民自宁前兵备道袁崇焕以下浴血奋战才把城池守住。今天后金军的进攻总算有所减弱，但现在城内诸将心里却没有能喘口气的喜悦。

下午时分雪停了，袁崇焕和监军太监纪用、总兵满桂、副总兵左辅、参将祖大寿站在东面城楼上遥望大海的方向，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海中腾起一片黑烟。

所有人都清楚那是觉华岛方向。

纪用一脸焦急地说：“这么大的火啊！看来刘大珰传来的情报一点儿不错，建奴果真攻打觉华岛了，也不知觉华岛能不能守住！”

二十一日晚上刘应坤派信使到宁远告知后金可能会进攻觉华岛，但袁崇焕却根本不信，现在他依然坚持原本的意见。

“不可能！岛上军将每年一有警讯就会凿冰拒敌，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建奴跨海攻岛是无稽之谈。

再者建奴今日依旧猛攻城池，怎么会有余力去打觉华岛？

不可能！

本官怀疑这是建奴的在假装放火，引我宁远大军出援的诡计！”

纪用觉得这位绰号“袁蛮子”的宁前道实在是有一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固执，在心里又对他的统军才能打了几个问号！

袁崇焕此时又下令道：“传我命令，诸将谨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城！”

稍晚些时候，龙宫寺后金大营。

已经拉得浑身无力，还因为一路不断窜稀冻得清涕直流的武讷格向努尔哈赤禀报了进攻觉华岛的经过。

努尔哈赤脸色阴沉地让人把武讷格扶下去继续治疗后首先对四贝勒黄台吉道：“看来觉华岛上的明人是早有了准备。

咱们攻觉华岛的谋算一直没有声张，而且是前两天才定下，居然让明人知道了，是不是出了奸细？

这事儿得好好查一查。凡是有嫌疑的都不能放过！”

贝勒阿敏立刻喊道：“武讷格不济事，父汗派我去打觉华岛，明天我就给父汗把岛上的明将抓来，有没有奸细一问便知！”

黄台吉却说：“父汗，儿臣以为再次攻打觉华岛还要慎重。”

努尔哈赤斜了他一眼：“为什么？说！”

黄台吉小心翼翼地说：“父汗英明，已经觉察觉华岛明狗有了防备。但咱们不知道明狗都作了什么防备，只怕他们还会有些咱们想不到的手段。

再者武讷格说他们还没上岛，岛上明狗就一把火把港口的船只全都点火烧了，还在岛上四处点起火来。儿臣以为岛上守将是个决绝的人。

儿臣担心现在岛上早已已经作了守不住的准备，一旦那守将觉得不好会一把火把岛上积存的粮秣军资全都烧掉。

今天武讷格在觉华岛上就伤了不下三四千人。明天再去攻岛已经不可能出其不意，损伤只会更大。儿臣认为再去攻岛可能得不偿失。

而且毛文龙……”

黄台吉一提毛文龙努尔哈赤就烦。

前两天传来消息，就在他抵达宁远的那天，毛文龙的数千人居然摸到了海州也就是后世的海城附近，劫走大批的汉人奴隶。

海州距离辽阳只有百里左右。

现在大军在外，辽阳、沈阳空虚。他很担心毛文龙会趁机给自己闹出什么大乱子来，所以他必须尽快回军把毛文龙赶走。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皇太极对觉华岛守将的担心很有道理。

虽然这次他既没能打下宁远也没能打下觉华岛很没面子，但如果再消耗几千人打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