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勾陈

灵魂是最脆弱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形神俱灭。

虞拂意将两人折磨得筋疲力尽，在他们不断要求回家后，还是让两人各自回家。

“那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接着玩。”

分别把两人送上出租车，虞拂意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远，她的动了动手指。

‘辛苦小可爱，给我分别跟住他们。’

没人知道她在跟什么东西说话，正常人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半小时后，虞家。

虞拂意一到家就直冲狗窝，在进门的那一刹那，生生止住脚步。

等到情绪不再剧烈起伏，方才推开狗窝的门。

这个狗窝是以前虞吾安当铲屎官的时候修的，有差不多二十来平，虽说是狗窝但和一个小房间没什么区别。

黑羽被丢在懒人沙发上，此时已经醒来。

他还是看不见东西，眼睛受到了很重的创伤，但他整个人却很平静，就这么靠着墙角坐着，若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虞拂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吃过饭了吗？”虞拂意拿了个塑料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黑羽闻言愣住，他早就听到了虞拂意的脚步声，也感觉到了她不久前才平静下来的杀气，他以为虞拂意会是来结果他的。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他吃饭了没。

“吃了。”似乎觉得两个字太少，他又补了一句。

“你的家人很好。”

虞拂意点点头，“他们是很好，特别好，好的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黑羽闻言，很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选择放弃。

他们之间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会很冒犯。

但虞拂意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直截了当，“你想说什么就说，能回答的我会回答。”

黑羽：“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来的吗，亦或者说你知道勾陈星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去过那里吗？”

他语气中带着急切，隐约还有几分希冀。

虞拂意很快判断出来，他说的勾陈应该是一方小世界。

“你觉得我像你的某位故人。”

她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昨天在房间里，她就感觉到对方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暗杀对象，更像是在看故人。

还是崇拜、敬仰的那类故人。

这也是她没有直接下杀手的原因。

“她不是我的故人，她是神明，守护一方净土的神明。”黑羽突然语气有些激动。

“你去过勾陈星吗，你是不是来自那里。”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但虞拂意依然能想象到，如果他的眼睛睁着，眼神会是怎么样的狂热、崇拜。

“不是，没去过。”

虞拂意实话实说，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星际，清晰的记得自己在星际那些年，从没去过一个叫勾陈的小世界。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不是呢，你明明那么像她。”

黑羽整个人跪起来，双手往前伸，匍匐着想要抓住虞拂意的衣摆。

看着他半跪在地，双手在空中急切的抓握，昨晚受伤的眼睛也因为情绪激动，再次流出鲜血。

虞拂意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搭住他手腕，一道精神力输送过去，想让他冷静一点。

谁知道他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更加激动跪立起来，膝盖在地上往后搓动，拉出一段距离后直直朝虞拂意拜倒。

咚。

闷声响起，再抬起头来时，黑羽额前已是一片红，可想而知他磕的有多用力。

“神女，黑羽终于见到您了，神女——”

虞拂意好端端的，受了别人这么大的跪拜礼，还有些没搞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黑羽又丢出一句话，直接让虞拂意愣在当场。

“神女，黑羽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不肯承认，但您这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黑羽誓死为您效忠，只求您允许黑羽跟随，黑羽定永生永世不背叛。”

他两手做了个很复杂的手势，渐渐在面前凝出一个繁复的印记，最后印记化为一团火焰，漂浮在虞拂意面前。

虞拂意也顾不得发愣了，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羽：“这是神仆契约，签下契约后您是主我是仆，您活我活。”

您死我死。

神仆契约？

虞拂意眼底划过一抹流光，“你的意思是，我若死了你便活不成，你的命我在我手里，但你死了影响不了我半分，是这个意思吗？”

“是。”

黑羽两手比出一个手势，虔诚跪伏。

虞拂意：“你就不怕自己认错了？”

黑羽：“不会错，我就是在您的神像下长大的，认错什么也绝不可能会认错您的精神力。”

精神力。

原来如此，难怪虞拂意本意是用精神力想让他冷静下来，他却突然这么激动。

勾陈星的人精神力具不具备独特性虞拂意不知道，但星际人的精神力是独特的。

黑羽如此笃定她就是他口中的神女，连主仆契约都主动立下了，虞拂意虽有疑惑但也懒得再反驳。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好像自从她来到蓝星后，就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自己，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总会有被看清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