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清的话无疑像一股重锤捶在虞拂意心上,这个小世界原本的轨迹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按照原着的剧情,“虞拂意”最后会众叛亲离,她没想过旋妹和萧萧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有的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他们还是难逃一死是吗?”她声音颤抖。
那边好半晌没有声音,只是呼吸声逐渐加重。厉清没说话,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你听说过天命吗,我指的不是封建迷信,而是小世界的运行轨迹。”
虞拂意紧了紧手掌,“没有。”
“所谓天命,便是这个小世界里每个人命定的轨迹,也许中途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过程产生变化,但结局仍旧归于原本的点。”
“他们的轨迹其实已经因为你的到来,而产生了变化,但或许这就是他们命中的劫数,因你而改变也将因你而导入原本的点。”
咔嚓,手中的玻璃杯碎裂。
血液沁出皮肤之外,虞拂意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她其实是个很不愿意看别人受苦的人,所以看到原生家庭不好的,她就会忍不住想把人捡回家。
捡回家里来,好好对待。
曾经在她还很弱小的时候,她多希望也能够有个人将她捡回家,不必给太多东西,能让她在饥寒交迫中,感觉这个世界有一盏灯是属于她的就好。
可很显然她没那么好运,流浪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又被那个组织抓了回去。
后来她在星际上学,学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同龄人还不懂得这首诗的心境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杜老为何被誉为忧国忧民的诗圣。
后来她上了战场抵御虫族,以她自己的方式庇护星际万民,等到国家安定方功成身退,独自一人开垦荒星。
所以要她怎么接受,自己的好朋友会因为自己,而走向灭亡。
闭了闭眼,虞拂意强行把情绪压了下去,冷静思考厉清的话。
半晌后她开口:“厉清,既然你能找到原主接替气运之女的位置,是不是就说明既定的归途,也是有可能被改变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否?”
“我既能改变他们的轨迹,亦有一线可能改变他们的结局,是否?”
一连三问,她语气逐渐坚定,声音之铿锵使得厉清动容。
“是,你是气运之女,我相信你可以。”
心中有了决断,虞拂意丝毫不拖泥带水,强行把自己敲晕让自己睡过去,养精蓄锐好早日将旋妹和萧萧解救出来。
一连养了三天,中途她一直让小动物们留意着两人的动向,直到第四天的夜晚,终于做好了准备。
夜晚。
她一手拎着黑羽,一手拎着厉清。
本来她不想让黑羽来的,她又不是周扒皮,人眼睛都瞎了她还那么黑心肝让人出来干活。
但黑羽说他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增加成功的几率,虞拂意便把他拎着来了。
至于厉清,是虞拂意嫌他太慢了,就直接拎鸡崽子一样拎在了手里。
俩一八几的被一个一七几的拎着,相对无言,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别墅里,两个冒牌货相对而坐,各自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你猜,我们俩谁会先完成攻略任务。”
“我猜是我。”
“战旋”眼含挑衅,红唇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依我得到的情报,这个女人和那个神经病女人,关系很好。我想要攻略她,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倒是你,那天被她折磨的不浅啊。”
周遭的寂静让她的嗤笑声尤为刺耳,“雪萧”眉头皱起,想到那天被虞拂意逼着和毛孩子比试堆大便,他脸色没忍住青了一分。
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神经病,整天疯疯癫癫的,要不是通过原主的记忆,了解到她本来就那么疯癫,他还以为那个女人是在故意整他。
但打打嘴仗而已,他怎么能输。
眸光泛冷,他瞪了一眼“战旋”:“你又好到哪里去,在淘气堡里逛街,想必你也是时空管理局第一人。”
“战旋”摇晃酒杯的动作僵住,那绝对是她最丢脸的一天,划着小烟熏涂着大红唇,出门前都想好了在各种高档门店,好好的割那个疯女人一笔。
没想到竟然被她逼得和一群小屁孩挤在淘气堡里,还被小贱种哭着说她吃小孩。
要不是怕把事情闹大节外生枝,她高低让那个小贱种知道,嘴贱的代价是什么。
“好了,不要再内讧,现在最主要的是攻略疯女人,抢夺这个世界的气运。你说她约我们来着,是准备玩什么。”
听到“战旋”这么问,“雪萧”耸耸肩掠过所谓内讧本就是她先挑起来的问题,他们之间不分伯仲,但这个女人一向心狠,他可不想把这具身体打坏了。
他对这具身体可是宝贝的很,准备完成任务后就请黑羽彻底杀死里面的灵魂,好让这具身体完完全全属于他。
那他将一跃成为整个时空管理局,最好看的男人。
看那些曾经嫌弃他丑的,还敢不敢再说他丑。
两人各怀鬼胎,殊不知他们在凝视虞拂意的时候,虞拂意也在凝视他们。
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有飞鸟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