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羽的哭闹声越来越大,她视线一转就看到不远处的陈贵妃,忍不住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就是她,祖母,就是她想要害崇羽,祖母快砍了她的头!”
崇羽伸手指着陈贵妃的鼻子,又看看张太后,可怜巴巴地指控。
张太后还想从陈贵妃那里要到雪肌膏,所以还想息事宁人,谁料到崇羽这孩子竟然这么记仇。
这下她不罚陈贵妃也难消崇羽心头之恨,但是罚也不能罚重了,万一陈贵妃以后真不给自己雪肌膏,那她想要永葆青春的梦想,岂不是要胎死腹中。
最后张太后无奈让陈贵妃跪在长乐宫门口足足到日落西山,这才让人回了永和宫。
宁音救了崇羽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听说陈贵妃差点害死自己的皇儿,气得面色铁青。
若不是念在陈贵妃是萧翎之母的份上,皇帝恨不得当场将人打入冷宫。
饶是陈贵妃在日头下跪了半日,依然无法消除他的愤恨。
他原本就因为没有得到宁音心里不痛快,这下好了,找到了个可以撒气的。
皇帝直接下旨让陈贵妃禁足一个月,没有他的旨意,不得出永和宫半步。
第二日,皇帝召见了宁音,这是宁音成为太子妃后,皇帝第一次主动召见她。
毕竟,若不是宁音,恐怕他就要与崇羽天人永隔了。
皇帝坐在上首,看着殿中端庄大气又不失温婉的女子,心中已经努力将那点心思抛除。
她已经是太子的正妃,自己若是再有这些心思,难免龌龊了些。
“太子妃,昨日你救下崇羽,朕甚感欣慰,所以之前的一切,朕都一笔勾销,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朕也很期待早日抱上孙子,你可得加把劲啊!”
皇帝已经彻底断了觊觎宁音的想法,现在他只想萧玄的子嗣可以尽快出生,自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宁音静静听着皇帝的教诲,恭顺地回应:“儿媳谨遵父皇教诲。”
皇帝看着宁音乖巧听话的样子,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倏而他又想到昨日朝堂上,楚国使臣前来觐见,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在说为了两国的和平友好,想要让萧玄立侧妃的意思。
那楚国使臣巧言令色,但威胁意味十足,言下之意若是自己不同意,恐怕楚国会屡次进犯我朝边疆。
皇帝想到之前崇羽嫁过去楚国之后,遭受了那般非人的待遇,心中更加火冒三丈。
可如今,楚国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楚国,饶是那会,大齐已经不能和楚国相抗衡,最后也不过是他楚国赔了十座城池,一了百了。
自己的女儿原本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如今成了这般痴傻模样,他都没能讨回公道。
现在,楚国俨然成了一方霸主,皇帝就是想拒绝,也有心无力。
想到这,他的眉目渐渐拧在一起。
好在昨日萧玄去了军营视察,若不然以萧玄的性子,恐怕会当场斩杀了那嚣张的楚国使臣。
不过,皇帝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萧玄当真娶了楚国公主为侧妃,那两国之间肯定可以保得长久安宁。
于国,于民,这都是一件好事,自己手里捏着对方的公主,他们就是再嚣张,也会多少给些薄面。
再说了,萧玄作为一国太子,本就不可能只有宁音一个女人,早晚都会将这后宫填满。
他现在也不过是提前给人选个侧妃罢了,正妃之位都已经给了宁音,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皇帝的眸色一会暗沉一会舒朗,思虑一番过后,他也没打算向宁音说明情况,反正这些事他已经决定了。
“太子妃,今日朕叫你过来,一来是为了感谢你救了崇羽,二来是崇羽嚷嚷着要让你陪她玩,既然崇羽这么喜欢你,你可否帮朕看着点崇羽?”
皇帝话还没说完,崇羽已经从侧殿飞奔过来,挽住宁音的手。
“父皇,我喜欢和这位姐姐玩…”
“崇羽,她该称呼你为姐姐的,傻孩子。”
皇帝看到崇羽,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走过来,摸了摸崇羽的脑袋。
“那你就跟着你弟妹去吧,这次可要当心,千万别再掉进湖里!”
皇帝叮嘱一番,崇羽迫不及待点点头,拉着宁音就要走。
他无奈摇摇头,这个女儿要是能够恢复心智该多好。
宁音知道,皇帝对自己,比从前多了几分信任,所以她也更加用心想要治好崇羽的病。
崇羽长得本就好看,若是能够恢复心智,定是个很不错的公主。
公主是皇帝的心头宠,自己治好她,也是为了自己以后铺路。
这皇宫里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谲,多一个靠山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轿辇一路前行,路过罪奴营的时候,杨舒欢披头散发,肩头还挑着两桶刚刚洗好的衣服,准备拿去对面晾晒。
也许是罪奴营的生活太苦,杨舒欢原本白净的脸蛋,已经变得粗糙龟裂,一双手上布满老茧。
她垂着头,没有注意宁音的轿撵,刚一出门,就撞上了为首的小太监。
杨舒欢保持不住平衡,连人带桶倒在地上,里面的衣服洒落一地,瞬间沾染上尘土。
小太监迅速上前厉声呵斥,“哪里来的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