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刘禅收到来自汉中的老爹后知后觉地写信来,告诫他:
老子我没指望你个小屁孩能到荆州起多大作用。你嘛也不懂,到了荆州多听你关叔叔、糜舅舅、傅叔叔的话,老老实实地坐场子,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是帮了你爹我的忙。课业可不能落下,我回去就考教你《左传》,你要打不上了你就撅好屁股等着吧,老子那草鞋抽死你。
刘禅能直接忽视刘备对自己的要求,却无法忽视刘备在荆州的影响力。
毕竟老爹才是荆州文武真正的君主,若是傅士仁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妙直接勾结老爹,然后老爹还真发宽恕他的手令抵达荆州。
到时候面对刘禅,在君权和孝道的双重压制下,傅士仁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
可是这一日之间从统兵大将手上夺权的计策也着实难为谯周,他眉头紧锁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
“公子或许可以试着从糜使君入手,将傅将军调离公安,再遣一员将领以临时换防的名义驻守公安,只是这将领人选……”
“将领人选不是问题,”刘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父亲手下的王平、关叔父手下的廖化都可以。在他们赶来之前。赵统可以勉强暂时顶一顶,他虽然无甚军略,但是执行能力非常好,定然不会违背我的心意。”
谯周嘴巴张了张,他不理解,公子所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组成的话咋就听不懂了呢。
赵统我知道,但王平、廖化?那是谁,为什么他们可以,公子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这时,马车外一名守备禀告道:“公子,糜府到了。”
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地走下马车。
糜府大门洞开,门前仆僮恭敬侍立两旁,糜芳的幼子糜昳拿着扫帚侍立在门前。
对方礼节非常到位,刘禅这边却是礼崩乐坏。
他啥也没拿,两手空空地便走了进去。
糜家不是什么士大夫之家,对这些死规矩也不怎么看重,不会也不敢觉得刘禅失礼。
“公子,父亲身体疲劳,令我先行招待。现已备下酒席,还请移步,父亲之后便来见公子。”
刘禅上下打量一番这个文质彬彬地小少年:“吾记得你,是叫糜昳吧,十岁了吧。这么生疏干嘛,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闻言,糜昳一个激灵,啥玩意,小时候抱过我?你也就比我大三岁吧。
真要细数,俩人见面的次数不足一手之数。
糜昳完全不了解刘禅的性情,索性循规蹈矩,只要恭敬有礼地不出差错就好。
他是知晓的,自家出了大麻烦事,现在需要看这个表哥的脸色行事。
“回公子,小子正是糜昳,今年十岁。”
刘禅见其拘谨,起了挑逗的心思,于是装作大人的样子问道:“可读书了?”
此言一出,糜昳顿时两眼发亮,可算说到自己的强项上了,这些年老爹可没少给自己请老师,读的书那可太多了,终于能拿出来装逼了。
“回公子,小子读过《论语》、《春秋》、《左传》、《氾胜之书》以及班定远的《汉书》。”
卧槽,这么枯燥的东西你一个小孩能看得下去?
这时候的书籍可不像后世那么丰富,动不动就搞什么微言大义。
所谓读书其实就跟做试卷一样,没有过人的毅力很难做到天天做试卷。
即便是是想当做故事书看,那些没有标点符号只能靠句读技巧解读的繁琐操作也能把人折磨疯。
这么想着,刘禅一脸怜悯的看着糜昳,可怜的孩子啊,定然是被家长逼着读书,体验不到人生乐趣,这样下去早晚把孩子读成傻子。
他还是个孩子啊,不行,刘禅觉得自己有义务提点一下这个表弟。
“读书识字记住个人名就好了,不值当这般投入。”
此言一出,糜昳顿时眉头一皱,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般轻视读书的,经史子集里面蕴含着万事万物的道理,怎么能只识字记名字这么浅薄。
周围糜家的仆人们听到这话,纷纷担心刘禅把他们公子带坏,但无人敢出声议论。
这时,刘禅又问道:“对了,你习武没?”
“平日里常常打熬身体。有学骑马、射箭,现在正在学习刀剑等兵器。”
“啧啧啧。”刘禅摇头。
“习武呢,只能同时和一个人对战,大丈夫要学就要学和万人对敌的方法。”
糜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话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周围的仆人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禅公子啊,求求您别说了,您知道糜昳公子可是老爷的心肝宝贝,您可千万别把他带歪啊。
刘禅贬低文武的言语确实引起了糜昳的好奇心,“万人敌?”
“就是兵法,《司马法》、《孙武子》、《尉缭子》等,比各种经书厉害多了,简直是一个如同天上的云彩,一个是地上的泥巴。学好了能让你纵横天下,封侯拜相。”
闻言,糜昳双眼放光,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公子,糜昳想学兵法,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