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天下大乱。
先黄巾起义,道人张角请大汉赴死。
后灵帝驾崩,十常侍祸乱朝纲。
再董卓进京,挟持幼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因而纷纷揭竿而起,各路诸侯割据一方,逐鹿中原。
……
时值深秋,红叶满山。
一阵秋风拂过,卷起残枝落叶。
此刻,风才有了形体。
可此时身在袁绍麾下的宁澈,只觉秋风刺骨。
“先生,袁公有请。”
言罢,宁澈点了点头,接着便起身拍了拍布衣上的风尘。
“走吧。”
“先生,此行大险,许攸那小人定会置您于死地!”
“无妨,一切自有定数。”
……
营帐内,宁澈闲庭信步。
“草民宁澈,拜见袁公。”
袁绍打量着下方一脸英气的俊朗青年,沉声说道。
“汝可知吾?”
闻言,宁澈拱手颔首回道。
“袁公大名,草民自然清楚。”
话音刚落,一旁的许攸便是一通怒斥。
“既然知晓,为何那般贬低我主?”
“一介草民竟胆敢妄议天下局势,还请主公速斩此人,以振威名。”
听罢,袁绍与宁澈神色都未有变化。
见此,郭图也徐徐开口。
“现如今主公兵强马壮,大有横扫奸贼,一统天下之势,若是仅因些许谬言便杀人,恐失民心。”
“主公不妨饶过此人,让天下人都知晓主公的宽仁,届时各路英才都将投靠主公。”
“还望主公三思,切勿杀一人而失天下人。”
闻言,袁绍颔首说道。
“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眼见宁澈转危为安,许攸又急忙说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不加惩戒,主公又何以振威名?”
……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置自己于死地的许攸,宁澈一时百感交集。
宁澈自幼饱读诗书,十岁勘破胎中之谜后,便立志在这乱世中建功立业。
可宁澈出身低微,其父只是一介郎中,祖上三辈都只是平头百姓,能苟活于这乱世之中,已是不易。
而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无疑是宁澈创业的最好基石。
打定主意后,宁澈便入了许攸麾下,为其献计。
而许攸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可以说一半功劳都在宁澈身上。
宁澈自然不是傻子,几次三番请求许攸举荐自己。
哪曾想许攸不但没有举荐宁澈,反而忌惮宁澈会威胁自身地位。
因此,当宁澈辞行之际,许攸便直接设计陷害于他。
究其根本,还是宁澈低估了人性的险恶。
“宁澈,汝还有何话想说?”
袁绍居高临下地盯着宁澈,面色深沉。
宁澈退步拱手,躬身回道。
“草民生平本分,此番遭小人陷害,难逃一死,只能任凭袁公处置。”
见状,袁绍不禁眉头紧皱,他见过许多人面对死亡时的丑态。
而宁澈的平静,自然令袁绍感到惊讶,并且他从那双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恐惧。
仿佛宁澈早已经看破红尘,将生死置之度外。
听罢,袁绍眼中似乎闪过一道精芒,思绪万千。
良久,袁绍才徐徐挥手说道。
“罢了,孤为人宽厚,今日便就免你一死,驱逐赵郡吧。”
“谢袁公恩典,草民告退。”
乱世之中,人命就犹如草芥。
若是毫无背景且孤身一人在外,不是饿死就是死于山匪流寇。
何况还是宁澈这种不通拳脚的读书人,可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营帐外,宁澈负手驻足。
“许攸,此仇吾必报之!”
宁澈接过行囊,上马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凭借对许攸的了解,宁澈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轻易放了自己。
因此宁澈当前首要之急就是脱离许攸的罗网,保全自身。
想到这,宁澈的眼神愈加凌厉深沉。
此刻的宁澈,对人,对乱世都有了更深的认识。
……
营帐外,许攸看着地上的马碲印,神色越发阴沉。
“快,赶紧派人追杀宁澈!”
“绝对不能让宁澈逃出冀州!”
“遵命!”
许攸挥了挥手,便甩袖离去。
……
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三日。
宁澈此时就像是一只被囚禁许久的鸟儿,回到了久违的蓝天。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宁澈驻足遥望连绵的山川,感叹道。
如今大汉已是名存实亡,各路诸侯无一不对皇位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