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城,监牢内。
阴暗潮湿的环境与隐约间传来的阵阵哀嚎,才是这里的常态。
而相比于关押此处的犯人,横行四处的鼠蚁才是此地的主人。
糜芳步履蹒跚,眼前此景已让他心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汝姓甚名谁?”
宁澈神色淡然,面含微笑。
“小,小人姓糜名芳。”
与宁澈截然相反,此时的糜芳已是面色苍白。
闻言,宁澈脸色却显的有些许古怪。
“汝主可是刘备?”
“是,大人怎会知晓?”
听到刘备二字,糜芳的声音不再似刚才那般颤抖。
言罢,宁澈脸色更为疑惑。
‘如此草包软蛋,会是糜芳?’
“汝有何证明?”
眼见宁澈不信,糜芳连忙开口。
“此为刘备亲笔书信!”
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封。
宁澈凝目而视,接过信封。
读完信后,宁澈再次看向糜芳。
紧接着,又是一番盘问。
糜芳欲哭无泪,再三说道。
“大,大人,小人真是糜芳啊!”
见状,宁澈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家伙就是糜芳的事实。
‘刘备竟派此人为信使,当真是无人可用了。’
历史上糜芳虽忠诚耿耿追随刘备二十余年,但是却极其注重利益。
而其也的确有过叛蜀投吴之举。
良久,宁澈冷声说道。
“汝可知关羽今已被封为汉寿亭侯?”
闻言,糜芳瞳孔猛的一缩,难以置信。
要知道就算是有“谋圣”之称的张良,也只是被封为留文成侯。
哪怕张骞开辟西域之路,名留千古,也同样只被封为博望侯。
由此,便足见“汉寿亭候”这四字的含金量。
见糜芳已成功上钩,宁澈又言。
“汝难道就不想功成名就,千古留名?”
“现在,吾给你这个机会!”
糜芳喉结滚动,眼神飘忽不定。
每一个华夏男儿都曾想过建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糜芳自然也不例外。
他也渴望成为一个英雄,被天下传颂,可现实往往是无情的。
无论糜芳再怎么努力,却始终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在阻拦着他。
想到这,糜芳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与其一生碌碌无为,不如此时博上一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其实,从单方面来看,糜芳比曹操更像是一个赌徒。
“若先生不弃,吾愿为先生赴汤蹈火!”
糜芳一脸决然,仿佛真有其心。
而宁澈身后士卒闻言,脸上却尽是鄙夷之色。
此等背主求荣之徒,日后无疑会被天下人唾弃。
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糜芳,宁澈微微颔首,缓缓开口。
“好,汝还算是识时务。”
“来人,拿讣告来。”
只见宁澈单手一挥,身后随从便从怀中取出一张崭新的宣纸。
“这便是汝建功立业的机会!”
宁澈的话语像是魔鬼一般,勾起糜芳心底掩藏多年的欲望。
“谢先生!”
闻言,宁澈笑着摇了摇头。
“待汝凯旋,再言谢也不迟。”
“记住,只需关羽深信不疑,汝任务即告圆满。”
宁澈手指讣告,向糜芳着重强调。
“先生放心,芳定竭尽所能,不负先生所托!”
……
不多时,糜芳便已来到关羽的府邸内。
看着不远处烛光摇曳的房间,糜芳咬咬牙,踱步向前。
而此时的关羽正手捧春秋,坐于书案前。
虽然关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春秋,但他的心思其实一直都在刘备身上。
而许久没有刘备的消息,更让关羽忧心忡忡。
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关羽的思绪。
“门外何人?”
关羽并未起身,只是随意问道。
“云长,在下糜芳。”
糜芳轻声回道,再用力戳了戳自己的眼睛。
闻言,关羽当即起身,眨眼间便已打开了门。
虽然此前关羽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当真的见到糜芳的时候,还是不免瞳孔一震,激动问道。
“吾兄身在何处?!”
在关羽眼中,糜芳向来忠心耿耿,且又身为刘备的舅子,断然没有半分可能背叛。
眼看时机成熟,糜芳积蓄已久的眼泪也终于决堤。
“云长,主,主公他......”
见状,关羽心中咯噔一声,赶忙问道。
“吾兄怎么了?!”
关羽面色赤红,像是火烧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