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将一份材料递到了陈芳兰手中。
陈芳兰仔细看了这份材料后,抬头看着丁梅,道:“你真的记不起你每年的收入是多少了?”丁梅没好气地道:“记不起来了。
”陈芳兰道:“你不记起来了,我来告诉你。
这五年来,你每年都拿好几百万的薪酬。
最低的一年是二百二十多万,最高的一年是四百多万。
你这五年的薪酬平均下来,每年是二百七八十万。
也就是说,这五年下来,你光是从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拿走的薪酬就高达一千多万。
”丁梅听到这里,当即就像个泼妇一样撒起泼来,厉声吼道:“我拿一千多万怎么了?这是我该拿的年薪,是经过组织审批同意的,我这是合法合规的收入。
你们查这个就是滥用职权,胡搅蛮缠。
”砰,陈芳兰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丁梅当即浑身哆嗦了一下。
陈芳兰严肃地看着丁梅,道:“丁梅,我告诉你,你再敢在这里耍泼,我让你后悔都没地方。
枢宣市能源管理公司就几十号人,每年创造的利润,你个人拿走的薪酬就占公司利润的一大半。
这五年来,你的薪酬逐年递增,第一年你拿的薪酬最低,是二百二十多万,但却占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五十多。
第五年你拿走的薪酬最多,是四百多万,竟然占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七十多。
按照国企薪酬管理办法,以及党员领导干部家属的规范要求,你拿这么多的薪酬,本身就涉嫌贪污,是靠你丈夫杨全疆担任市委书记的便利条件,明目张胆地进行贪污。
最为严重的是,你这能源管理公司,本身并不创造利润,而是靠政府行政管理机构和其它的国企,硬将不该属于你们公司的利润霸占了过来。
”丁梅能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吗?但她却死活都不能承认,一旦她承认了,那她就要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最起码得把牢底坐穿。
她也不敢再耍泼撒赖了,她看得出来,这个陈芳兰是真敢把她往死里整。
丁梅道:“国家也有明文规定,叫高薪养廉。
陈局长,你不会不知道吧?”陈芳兰轻蔑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了,但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薪养廉,也不是你这样的高薪养廉。
作为一个国企负责人,拿多少薪酬,都有一个合理的界定。
你扪心自问,你拿的这些薪酬,合理吗?是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薪养廉吗?”丁梅被问的哑口无言,憋的脸红脖子粗。
陈芳兰道:“你要是想和我辩论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薪养廉,那我就和你一条一条地好好掰扯掰扯,看你能占哪一条,咋样?”丁梅不敢再说话了,她虽然怒气冲天,但却不知道该说啥了。
她只是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芳兰道:“你拿这么高的薪酬,你丈夫杨全疆作为枢宣市的市委书记,他也难辞其咎。
”丁梅顿时浑身又哆嗦了一下,她不想祸及到丈夫,忙道:“我拿这样的年薪,我老公并不知道。
我拿这样的年薪,是大势所趋。
有很多金融机构的负责人,他们拿的薪酬比我还高,他们年薪五六百万的,七八百万的,比比皆是。
有的甚至是一千多万,两千多万的也有。
你们怎么不去查他们?反倒紧紧揪住我不放了?”“丁梅,你也不要在这里搞攀比。
谁敢贪污受贿,只要我们有了线索,就绝不放过。
你攀比的那些金融机构的负责人,我们没有接到关于举报他们的线索。
但我们却接到了举报你的线索,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查你。
”丁梅又无话可说了,她现在非常紧张,因为她担心会波及到她的老公。
她老公这半年来,一直在暗中忙活着想要跻身省委领导层,如果她出事了,那她老公势必也要受到牵连。
所以,丁梅现在满脑子想的是甩锅。
但甩锅给谁,才能说得过去呢?陈芳兰道:“另外,这些年你在财务上报销的单据,我们也要进行仔细核查,看看你利用报销又沾了多少公家的便宜?”丁梅不禁全身又打了个哆嗦。
这些年她有很多的个人消费单据,也当成了对公消费,在公司财务上进行了报销。
如果一一核查起来,她根本就经不起查。
杨全疆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保姆轻步走了进来,低声道:“杨书记,晚饭做好了,但丁总还没有回来。
”杨全疆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在书房里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了,可老婆丁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我给她打电话。
”说着,杨全疆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电话。
杨全疆拨打的是老婆的手机,但老婆的手机却关机了。
这让杨全疆心中不禁一惊,因为他老婆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从来没有关过机。
可这次竟然关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下来,杨全疆隔上个几分钟就给老婆打一次手机,但怎么打都是关机。
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老婆的手机仍是关机,人也没有回来。
杨全疆不放心了,急忙给秘书狲凉打电话,让秘书狲凉立即赶到能源管理公司去看一下。
看丁梅在不在公司?要是不在公司,又去了哪里?秘书狲凉不敢怠慢,立即给司机打去了电话,让司机立即开车过来接他。
当司机开车赶到的时候,狲凉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车子尚未停稳,狲凉就跳上了车,让司机火速赶往能源管理公司。
半个小时之后,杨全疆接到了秘书狲凉打来的电话。
“杨书记,我赶到能源管理公司了,但丁总不在公司。
我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杨全疆急忙问道:“什么消息?”“我听公司的人说,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两辆车,这两辆车也是咱们本市的牌照,但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
丁总上了其中的一辆车,公司的财务科长和会计上了另一辆车。
对了,公司的账本好像也被这伙人给带走了。
”听到这里,杨全疆顿感脑袋嗡地一下。
这伙人是哪里的?怎么还把公司的账本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