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首席!”
异种的利爪穿透了江橙的左肩!它兴奋地舔舐着迸溅到脸上的血液,“吼——”
那声音尖细而悠长,被围攻的王种听到吼声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突然不再反抗。
那只异种也不再继续攻击其他向导,粗壮的长尾卷在江橙腰上,速度极快的攀着枝蔓消失在浓雾中。
就在异种消失的方向,三道人影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是那三位A级哨兵。”覃书雪担忧地望向江橙消失的方向,双手覆在心口坚定道,“江首席一定会被救回来的。”
“江首席一定会没事的!”向导们心有余悸地围成一团彼此安慰,解决掉王种的哨兵们怕再有意外,自觉地在一旁站位警戒。
阮蓁被扶到人群中,有人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支治疗喷剂,药液喷洒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疼……”
给她喷涂药剂的向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疼?你有什么脸说疼?这还是江首席事先收集的医疗物资,她救了你,她准备的药剂又救了你……
阮蓁,你想留在上城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为此伤害别人性命啊!”
阮蓁惊慌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想害人!当时我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当我们所有人都眼瞎?你有力气把江首席推倒,没有力气爬起来继续跑吗?你敢说你真的没有私心?”那向导步步紧逼。
阮蓁摁着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低头眼泪直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手里抓的是什么?”
众人看着她凄惨又痛不欲生的模样,无言地咽下即将出口的诘问,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再说什么也换不来江橙的回归。
众人没有再批判阮蓁,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远离了她。
阮蓁低垂的眸子里满是愤恨,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啊!她真的没想害死江橙……
可,可若是江橙就此消失了……
阮蓁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喜色。
舰长等向导们都安静,才适时地走出来说道:
“刚才傅队和袁队追出去前吩咐咱们先转移……此地的异种虽然已经解决完了,但荒野上的危机不止这些,我们不能在这里长期停留,傅队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三架悬浮车,你们挤一挤勉强可以都坐得下。”
“我们就这么走了江首席他们怎么办?”覃书雪不放心地问。
“傅队和袁队的队员里,受伤不重的会留下来寻找他们的踪迹,我们把你们送到A-001哨塔后会根据定位再去支援他们。”
听到这样的安排,多数向导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危险的战斗从太阳落山持续到半夜,他们虽然很担心江橙他们,却还是更想有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哨兵们把异种的尸体统统扔到了废墟中放了把火,以免被其他动物误食。
向导们迎着火光坐上了悬浮车,车窗隔绝了浓烟,却无法隔绝那些惊心动魄的记忆。
他们茫然又疲累,心里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
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把他们在向导学院生活多年的天真娇气统统打碎了。
课堂上,宴会中,那些奢靡的享受,那些轻描淡写的谈论,让他们体会不到外界万分之一危险。
直到亲身经历过才明白,他们明明就是生活在一个危险又恐怖的时代啊……
……
江橙觉得自己此时就像被鹰隼折了翅膀的小鸟,颠倒在半空中忽上忽下。
枝枝蔓蔓勾挂着她的衣服和头发,糟乱,欲吐。肩膀流失的血液和异种高速移动带来的眩晕,无一不在加速她的昏厥……
等她再次清醒时,已经置身在一处黑暗的地下通道中。
觉醒者的视力再次发挥优势,江橙能清晰地看到破败的站台,锈迹斑斑的车厢,积满灰尘污渍的座椅和吊环,这是旧日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地铁站。
江橙晃了晃脑袋,金色的发丝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她随手一拨,一颗青灰色的蛋从她身后咕噜咕噜滚出来。
这动作好像开启了什么开关,一颗颗半尺长的蛋如海浪般滚满了江橙所在的车厢。
在想明白这些是什么蛋后,江橙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那只把她虏来的异种,她知道那只异种肯定在附近观察着她。
就像在荒野时那样,观察他们的战斗方式,等所有人都松懈后,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最没有战斗力的那群人中。
它在观察自己什么?
江橙捂住剧痛的左肩,想到刚才那异种舔舐自己血液时的兴奋,她想了想低头查看脚下,果然一丝血迹都没有。
那只异种是打算把自己困在这里蓄养起来吗?
从看到那只王种身上的精神丝,江橙脑子里就升起了一个不可抑制的猜测。
安全区,异种群,下城区消失的高阶向导……
是谁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