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谓刚喊出口，姜洛神便感觉一阵晕眩，脑海中浮现无数幻象。
无穷的记忆潮水一般倾泻而出，如洪流一般灌注进她的脑海中，充斥着她的每一寸识海。
她看到了小时候自己依偎在父王母后的怀中，笑颜逐开。
她看到了自己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风吹草动的喧嚣。
她看到了自己立于万军之前，英姿飒爽，挥舞宝剑击退敌人。
她看到了无数百姓们仰望着她，敬畏崇拜的目光。
她还看到了父王在大牢中含冤身亡，自己也险些被毒酒赐死........
回忆如画卷一般，在她的眼前铺展开来，又快速消失。
姜洛神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眼角有泪痕划过。
这些记忆明明是属于她的，但她此时却感觉格外陌生。
脑海深处更是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她说，忘记曾经的身份，忘记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姜洛神呆立在原地，内心掀起滔天波澜。
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奇特的力量，一股让她难以抑制，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
而且她还感觉小腹处传来一阵灼热之感，似乎有什么奇特的图案在缓缓绘制。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洛神黛眉微蹙，她想查看一下，但眼下还在城墙上，根本办不到。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杂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最终，她脑海中闪烁的画面彻底定格。
一袭金黄龙袍笼罩着那道高贵挺拔的背影，屹立于苍穹之巅，俯瞰芸芸众生。
那一瞬间，姜洛神感觉自己变得渺小卑微，就像是蝼蚁一般，卑微且弱小。
他就是九重天，而她却是蝼蚁。
注定要匍匐在他脚下，臣服，膜拜......
姜洛神缓缓看向秦牧，睁开美眸中闪烁着挣扎与迷茫。
她刚才喊的那声主人自然不是真心诚意的，只是为了稳住对方，救下那些北境将士罢了。
但现在，姜洛神却陷入了挣扎与迷惘当中。
她忽然发现，秦牧竟然给她带来一丝亲近，仿佛与她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姜洛神低语，秀眉皱的越来越深。
她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姜洛神非常烦躁，甚至感到恐惧，害怕会永远找不回来。
“不，我依然还是我.....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
姜洛神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当她再次看向秦牧时，目光重新变得坚毅而冰冷。
她不会屈服的。
姜洛神轻眨眼睛。
那双美眸中有迷茫，也有痴迷，更多的则是浓郁的恨意。
对秦牧的恨意。
不过全都被她掩饰了下去。
姜洛神臻首微垂，遮盖住自己复杂的神色，轻声道：“主人.....”
第二个主人说完，却并没有出现刚才的奇怪变化。
姜洛神心中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精疲力竭，额头渗出汗渍，香肩微微耸动，显示出内心的激烈交战。
秦牧一直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姜洛神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出声说话，也没有打断她的思绪。
不愧是系统都认定的气运女帝，意志力果然不同凡响。
仅仅片刻时间，就从魔族印记的影响中恢复了过来，重新掌握自我，并且保持清醒。
换成一般人，哪怕知晓了所谓的‘秘密’，估计也早已崩溃，沦为魔族印记的傀儡了。
当初的解千雪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若不是姜洛神遭受的打击太大，恐怕这魔族印记还真不是那么好施展的。
“看样子，还需要加把火啊。”
秦牧心中喃喃，露出沉吟之色。
他松开手，将姜洛神随手扔到了一旁。
姜洛神摔倒在地上，俏脸惨白如纸，那雪白脖颈出现了五道清晰的紫色手印。
她艰难的抬头看向秦牧，目光幽怨。
这狗昏君，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但姜洛神此时顾不得疼痛，连忙起身，走到城墙处，看着仅剩不到两万人的北境战士，目露一丝哀伤。
数十万大军，如今却仅剩不到两万.......
姜洛神心都在滴血。
这些，都是她父王留下的北境精锐。
如今，一下子就死掉了数十万。
这让她怎能不悲愤。
姜洛神转过头，目光看向秦牧，颤声道：“主.....主人，我已经做到臣服，可否让这些北境将士活命？”
“当然.....”秦牧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淡淡的道。
听到他的答案，姜洛神眼眶顿时红润了，心中涌现无比喜悦。
总算是保住了这些北境将士的性命，虽然此次北境损失惨重，但至少还留存有希望。
“你们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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