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开始防备自己了。
秦元禹心中微凝,点点头,“好。”
说完,秦元禹对着一旁一脸期待的夏明文伸出了手,说道:“走吧。”
等二人离开后,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玉婉身后,“就是那人吗?”
玉婉一惊,随后转身就要行礼,却被那人伸手拦住,“是。”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但又找不到破绽,只好拜托少主你出手了。”
那人点点头,“无事,你做好罗玉散的生意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一个不通武道的儒生罢了。
而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秦元禹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头瞥了一眼。
……
路上,牵着夏明文的手,秦元禹开口问道:“昨天怎么解决的?”
夏明文迟疑了一会,“……课业量加倍。”
秦元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夏明文在街上闲逛,而夏明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不语。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逛着街,周围的热闹和两人的沉默,两相对比之下,更显此时气氛的诡异。
逛了一个多时辰,也到了午饭的时间,秦元禹随口问道:“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而夏明文却抬起头,看着秦元禹,仿佛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定般,开口道:“夫子可以带我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吗?”
和夏明文对视片刻,秦元禹弯腰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不要勉强。”
“没有你,那些消息我也能拿到。”
嗯,毕竟马上就有大鱼上钩了。
夏明文却是摇摇头,语气颇为坚定,“不,夫子,是我想说。”
秦元禹沉默片刻,见夏明文仍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才点点头,“那夫子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吧。”
带着夏明文来到一间酒楼,到了二楼的房间里,等菜上齐,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时,秦元禹支起筷子,见夏明文不动,还好心将一盘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说道:“先吃饭。”
夏明文摇摇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秦元禹,说道:“夫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还想着吃饭?”
已经开始动筷的秦元禹:?
看了夏明文一眼,最后秦元禹还是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无奈地说道:“说吧,夫子听着。”
夏明文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道:“我娘亲之所以厌恶武道,是因为我父亲就死在了一场争斗里。”
“你父亲是武者?”
夏明文神色平静,“是,但我更愿意叫他混混,学了些浅薄的武功,就处处争强好斗。死了也活该。”
这副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的神情……
秦元禹眉梢微挑,“……难怪从没听见你和玉掌柜谈论起他。”
夏明文冷着脸,“他不配。”
他又看向秦元禹,冷声说道:“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夫子不害怕吗?而且我也知道你来玉罗商行另有目的……”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秦元禹却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一个小孩子,非要装什么大人?”
夏明文仍强装着冷硬的表情,眼周的红晕却已经将他的真实想法彻底暴露,见状,秦元禹有些无奈,冲着对方招了招手,说道:“要我安慰你一下吗?”
话音刚落,熟悉的小炮/弹便窜进了秦元禹怀里,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呜呜呜,夫子,夫子,我不想学儒,我想练武。”
“我不会变成我父亲那样的混/账的,绝对不会!”
“呜呜呜,我父亲怎么就是个混/蛋呢,他怎么就死得那么早呢,自己一个人潇洒快活,快意恩仇,丢下我和母亲两个人艰难生活。而且,他死的时候还把家里的钱都带走了,我和母亲什么都没有,还被迫接下了他欠下的债和仇……”
看得出来这是夏明文第一次倾诉,嗓子都哭劈了,听起来像只小鸭子在叫,但还是一直喋喋不休地骂着,明明年岁还小,说不出什么下流的脏话和辛辣的讽刺,但就是颠三倒四地说着,说着那些在大人眼里笨拙到有些可爱的脏话。
那几乎是小孩子心底能够拥有的最大的怨念了。
秦元禹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听着,只是时不时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在听。
渐渐地,夏明文哭累了,也骂累了,埋在秦元禹怀里,继续小声地骂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再出声。
秦元禹拍拍他的肩膀,以为他哭到睡着了,刚想把对方从自己怀中挪开,就听见,一道几不可闻地声音响起,“夫子,夫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真心当我的夫子的呢?”
夏明文的声音很轻很低,“我已经,我已经快把你当成我父亲了……”
听到前半句话,秦元禹还有些感慨,到了后半句,就有些无语了,“我才刚二十!”
就不能当成哥哥嘛。
“而且,为什么说我没有真心当你的夫子?教学时,我不认真吗?不耐心吗?不温柔吗?”
夏明文直起身,摇摇头,“没有,夫子很好。”
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