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日会聚集在一起也是为了和玉罗教的人见面。”
“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到这,秦元武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看着底下那个慌忙跪下的亲卫,厉声问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军营里会混进来那么多卧底?”
“这么多人,你们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就这么让他们扩散,泛滥,有的还坐到了高位?!”
亲卫战战兢兢,垂下脑袋,连忙道:“是属下失职!”
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那些人是卧底,他怎么敢来找三殿下?大乾那边的人居然连调查都没有,就传过信来了……
真是害苦他了。
秦元武还想再说些什么,又一个亲卫急匆匆地进来,大声喊道:“三殿下,大乾那边传来的急报!”
秦元武眉头紧锁,快走几步,接过对方手中的信件,看完后,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当即道:“留下一小队人马,助北笙稳定局势,剩下的,立刻整军,启程,回大乾!”
“是!”
庞兴良那个蠢货!
居然直接带兵围了刑部,这下所有人都洗不清谋逆的罪名了!
不,现在已经不是谋逆,而是带兵造反了!
不行,军权和皇权绝对不能对立,绝对不能。
可是,小七你……为什么不阻止呢?是来不及,还是……不想呢?
……
将所有事情讲完的齐况转身便要离开,下一秒,施永明直接道:“你先等一下。”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困惑,微微低着头,脚下不住地来回走着,“你先等会,等会再走,这不对,这不对劲,这绝对不是全部,太割裂了,太割裂了……”
齐况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什么太割裂了?”
施永明抬起头,“前后对比太割裂了。”
“今日抓了这么多卧底,能调查的何止那一个灭门案,可偏偏,陛下只让你调查那一个灭门案!”
齐况眉头微皱,“那是因为陛下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就是李成和柳如茵的事情……”
施永明直接道:“不是!绝对不是!”
“今日之事绝对不是巧合!陛下的目的也绝不仅是李成和柳如茵这两个人这么简单!”
施永明一脸笃定,齐况直接问道:“那是什么?”
“是军权,是一部分军权!”施永明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是想从三殿下手中夺权。”
没等齐况开口,施永明便继续道:“陛下肯定早早便盯上了军部,他调查到了那些卧底,调查到了吴畅,然后找到了李成,最后……”
他看向齐况,直接道:“找到了你。”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动声色地接近军部,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下出这一出庞大却又悄无声息的棋局!”
“你我皆是观棋人,又皆是棋子。”
齐况心中一震,“你是说从一开始就是陛下先关注到我的,那罗玉散一案呢?只是陛下为了拉拢我……”
施永明直接道:“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只是就目前看来,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没有你,陛下照样能下出这一盘棋。”
见齐况仍没有回过神来,施永明继续道:“别把陛下想得那么简单,罗玉散一案他要办,也会办,但在办案期间,他还能做很多事。”
“陛下的手段就是这样举重若轻……”施永明一脸感慨,“谋算可真深啊。”
他顿了顿,转向齐况,突然开口道:“我想我知道陛下让你去做什么了。”
齐况沉默了一瞬,“是什么?”
难道调查二十五年前的灭门之案不是陛下的目的吗?那……什么才是陛下真正的目的?
陛下曾说过的,“没人在乎,那就他来在乎”,也是假的吗?
他对真相和公道的渴求,在陛下眼里只是他谋划的工具吗?
像是看出了齐况沉默下的复杂情绪,施永明脸上兴奋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许,很快调整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齐况的肩膀,“陛下是要你尽可能地调查清楚军营里的冤案!”
齐况神色一空,“什么?”
施永明轻笑一声,抬手指向某个方向,那是军营的位置,“齐寺正,在军营里,大乾的法度只是其次,对那些士兵来说,将领的话才是唯一需要遵守的事情。”
“当然,这没错。”
“但是,倘若将领出错了呢?”
听到这话,齐况猛地瞪大眼睛,施永明继续道:“集大乾数百法学家的智慧凝聚成的大乾法度尚且会出错,会有不足的地方,更别说,一个将领,一个不通学问,只懂排兵布阵的将领。”
“当然,我还是要说,在战场上听将领的话并没有错。可是,如今大乾的那些兵并不全在战场上啊。”
齐况仍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听懂了,但是这,这也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陛下竟是要出手肃清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