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说错,他们果真是办错了事。
犯下这样大的错事,七皇子却只是让方茂然磕了几个头,想来七皇子也是个宽容的性子,要不他也……
闻言,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说道:“我们也同意。”
而其他的都察院官吏纵使心虚,这种时候也不敢开口,纷纷附和道:“我等也同意。”
……
和黄德山几人商讨好之后的章程后,裴今贤和方茂然两人便离开了。
路上,没等裴今贤出声询问,方茂然抢先开口道:“有些饿了,裴兄,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裴今贤顿了顿,跟着方茂然来到了先前的酒楼。
房间内,方茂然主动开口道:“裴兄猜到了吗?”
裴今贤神色微顿,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猜到了一些,但是,但是……”
“……但是不能理解,对吗?”
方茂然主动接话,裴今贤点点头,“没错,这些大臣们大概是心有顾虑,不能接受自己从监督者变成被监督者,所以,在有了共同的不能被侵/犯的利益后,这些大臣才会同仇敌忾,即使他们有些人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不怕被查……”
“……但他们不能被查。”
闻言,裴今贤神色微顿,陷入了沉思,方茂然继续道:“准确的说,他们不能被除了他们以外的人查。”
“可是,若是他们自己去查,岂不是?”
裴今贤欲言又止,方茂然点头,“其实这才是督察院难办的关键。”
“我们都忽略了这一点。”
“裴兄不是督察院出身,不能理解督察院对督察这一身份的看重,督察院的官吏监督并检举他人,这本就是断人前路的事情,他们会收到很多人的忌惮与仇恨,说不定,还会收到不少人的刺杀。”
方茂然话语微顿,继续道:“在这种危机四伏,如履薄冰的特殊背景下,我方家的选择是紧随那位,自此平步青云,很受那位青眼,但同样的,这并不容易,如果不是陛下宽容且目光长远,我方家估计也只能存活我这一代。”
“这同样也是方家这一代为何只有我一人的缘故。”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笑,“毕竟,如果只能存活数年,何必带那么多族人等死呢。”
方茂然很快收起情绪,继续道:“但是,其他人的选择和方家不同,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我们做同一种选择,所以,他们选择抓紧督察这一身份,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查别人,但别人绝不能调查他们。”
裴今贤突然开口道:“若这个口子开了,那督察院便会人人自危,毕竟只是泼脏水而已,比起刺杀那些官吏可轻松多了。”
“而对于督察院的官吏来说,那些泼到他们身上的脏水……他们很难洗掉,就算可以洗清,他们也会身心俱疲,无法继续自己的工作。”
此刻的裴今贤一脸恍然,懊恼地说道:“此事是我的错,是我太过急迫,所以忽略了这件事情。”
方茂然轻抿一口茶水,随后道:“裴兄不必如此……”
裴今贤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愧疚与自责,“方兄不必再劝,的确是我着急了,事后我定会向陛下请罪,届时还希望方兄不要替我求情。”
方茂然顿了顿,轻声开口:“请罪倒是必须要请的,只是,裴兄也不必如此自责。”
“我且问你,若今日你早早想通了这个关键,直接邀请那些官吏加入青羽卫,一起调查彼此,他们会同意吗?”
裴今贤神色微顿,“这……”
几瞬思考过后,裴今贤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会,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他们大部分人也不想调查彼此。”
没等方茂然继续开口,裴今贤神色一顿,随后直接站起身,一脸激动地道:“所以,这才是陛下计划的全部?!”
“有我激进在前,你缓和在后,他们便有很大可能会同意!”裴今贤来回踱步,仿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片刻后,他情绪缓和了些许,随后颇有些感叹道:“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望着激动的裴今贤,方茂然轻笑一声,“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你我其实都只是陛下计划的一部分。”
“想必,你的急迫本身便在陛下的谋划中。”
裴今贤神情越发恍然,嘴里不住地呢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才该是陛下啊,陛下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
自秦元凤回到皇宫后,她便每日都来秦元禹这边聊聊天,而秦元灵和秦元天也时不时来他这边凑凑热闹,有这些人陪着,秦元禹也就没再关注过督察院的事情,毕竟,那日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当然,方茂然他是不敢再要了,只是,不知道是对方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还是真的有事要做,那日之后方茂然便没再来他这边,而秦元禹自然也乐得清闲。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来到了除夕。
皇宫内早已挂好了应景的装饰,只看着便觉得喜庆热闹,秦元禹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雪景与红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