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又是一年冬。
寒风凛冽,砭人肌骨。
上官嫣然的师尊还未降临。
陈远觉得柳寻快等的长出毛来了。
实在无奈,陈远只好眼上缠着绷带,给柳寻搓了搓澡。
嗯。
这下看着不像要长毛的样子了。
等等,什么时候绷带掉了!?
如若有人在那池水边,定能看到曾经驰骋沙场的天策将军红着脸的样子。
这一年平淡度过。
清水街尽头的疯子也没有作妖。
陈远也没有主动去寻。
黄三牛时不时上醉人斋吃吃酒。
小黑子每天不知道溜达去哪,晚上才回来。
小二数着酒窖里的醉仙翁,发现又少了几坛。
上官嫣然经常去采些安魂药材,碾好,包在小包,每日准时送到醉人斋里,如此也是在安抚陈远,谁知道师尊是真他娘这么久不来啊,烦人。
陈远经常白天将柳寻带到楼顶晒太阳。
如今入冬,天寒,也不便再如此了。
白天屋子里有些沉闷,陈远除了打坐修行,便再没别的事干了。
且如今根基修补到了一个瓶颈,境界恢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陈远觉得,该放松下心境了。
于是。
他选择白天跟着安庆荣去打铁。
安庆荣乐坏了,自然是要陈远面前显圣一把。
“陈兄弟,看好了,打铁要精准控制力道,要将烙红的铁打成任何你想要的样子,必须——”
话未说完。
陈远便打了个铁盆,似是觉得不精细,又打了个铁钉耙,再打了把铁戟,上面还有雕花。
安庆荣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出现了,先天打铁圣子!
陈远侧头,“怎么了?安兄继续说。”
“没事,没事。”
安庆荣抹了把头上冷汗。
“陈兄弟听我说,打铁是粗中求细,如今你虽然效率甚高,但是这样一来,找你打铁的人多了,你就不能摸鱼了啊!”
陈远:“?”
好好好!
“开个玩笑。”
安庆荣嬉皮一笑,一锤凿下。
是几十年的铁匠风霜。
“看,陈兄弟,这是一锤,便是一锤,不求快,但求稳。”
陈远恍神。
不求快,但求稳。
铛。
铛。
铛。
三锤而下。
陈远修补根基的瓶颈,出现了松动。
又是一年。
安庆荣的打铁生意越来越好了。
因为有了陈远这先天打铁圣子的加入,他们售卖的铁器铜器,都极为精致。
镇上的人都中意起了陈远的手艺,纷纷求着陈远打铁。
安庆荣也乐得清闲。
每日就端个小凳坐在陈远身后,看陈远打铁。
只是忽然一天。
轰。
不知道为什么,陈远体内忽得传来一道强横气息,让坐在小凳上的安庆荣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只见握着锤子的陈远,咧嘴一笑,
“破境了。”
往后再是一年。
陈远打铁的手艺传到了其他乡镇。
安庆荣的铺子外,有时也排起了几里长队。
这对于铁匠这行当来说,也算是千年不遇的稀奇事了。
黄三牛看得眼热,终是放下了曾经陈远不给他敬酒的前嫌,来到铺子外,插队。
“陈兄弟,给我打一把兵器如何?看在咱俩的交情上。”
陈远一笑,
“先排队。”
又是十年匆匆而过。
陈远的生活只有三件事。
打铁,喂药,等师尊。
陈远的名声更是传入了巫山郡里。
据传已有仙门想要下山,一窥这先天打铁圣子的真容。
好在陈远收敛,刻意打坏了几次武夫的兵器,口碑也渐渐中庸了。
仙门下山的事也平息了。
铁铺前的长队也散了。
小板凳上,安庆荣白发苍苍,看着陈远的背影,笑道:
“还没见过有人因打铁打的太好,故意打坏兵器。”
陈远笑道:
“如今不是见了么。”
…
再是十年匆匆。
陈远的生活里依旧只有那三件事。
打铁,喂药,等师尊。
醉人斋倒闭了。
关门大吉。
小二背着行囊,带着几位伙夫,来到安庆荣的铁铺前,给陈远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吾尚天骄感谢陈兄当年的救命之恩。”
陈远一笑,挥手,无形气息将小二托起。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