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话短说,陈将军记住。”
佛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只留下口型。
“这一切都是局,但我如今不可参透,我不信齐国大佛,他此次命我夺至高骨,且时时刻刻监视我,不让我为万妖窟周边百姓出手,不让我阻断妖灵潮…陈将军,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至高魂火在骨缝三里乾,五里巽间,你出剑斩灭即可!”
陈远眼神微凝,同样压低声音道,
“我如何信你?”
“你不信也得信!陈将军,”
齐国佛子眼睛猛然瞪大,一字一句道,
“天下棋局,浮生为子。”
“青川之亡,棋局亦始!”
轰。
陈远脑海中一声震响。
这句话似在何处听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诵经声越来越小,金刚杵砸地的声音也即将回响结束。
“陈将军,至高路断,天下兴亡皆在吾辈!佛不可信,道不可信,唯坚定尔之念!”
佛子金光盛灿的双拳停在陈远面前一寸处。
他猛地断绝灵气,金光拳意反噬己身。
轰。
佛子倒飞而出,他嘴角溢出鲜血。
“酒剑仙的徒弟,当真是名不虚传!来啊!再战!”
陈远看着眼前唱独角戏的长发佛子,微叹口气,算是拿定了主意。
他同样抬起剑尖,指着佛子,
“我很欣赏你,齐国佛子,能抵陈某一剑,算你有点门道。”
“口出妄言!”
佛子驾驭金刚杵再度袭来,
他压低声音,再道,
“我们力道碰撞,你飞入骨缝,我帮你拦住别的苍蝇。”
“好。”
陈远的剑柄不断迎着佛子的密集拳意。
“哦啦哦啦哦啦!”
佛子双拳挥舞极快,只留下一片残影。
陈远同样用剑柄快速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
轰。
最后一道气浪打出。
陈远倒飞进入骨缝深渊。
佛子亦是倒退,触碰到一白骨堆。
他吐出一口鲜血,怒骂道,
“该死 !还是被你下了窟!若是被你这贼子灭了魂火,那这至高骨当是无用!”
佛子沉痛地跪下,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
隐藏在黑暗里的邱工神武将军,脸色陡然变得凝重。
他眯着双眼,抱着双臂,心头惊恐。
“这老酒鬼的徒弟,才区区几百年就成长至如此地步…半步神通便能压这化凡佛子一头……若是我现在入骨缝,能敌过他吗?”
神武将军的脸色凝重,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退堂鼓。
活了一个大世的他,比谁都要惜命。
为了虚无缥缈的至高道意,非要搭上性命吗?
“来都来了,不出来一叙?”
佛子盘着腿,低着头,头颅微侧,眼神望向隐藏在黑暗里的神武将军。
神武将军抱着双臂,缓步走上前,开口道,
“齐国佛谷佛子,师承齐国无垢大佛,号齐国化凡第一人,道意可媲美假仙。”
“你说的不错。”
佛子轻声笑笑,而后沉声道,
“怎么,你也要下骨缝,夺至高骨意?”
神武将军冷笑一声,方才的退意已消失不见,他缓缓点头,
“佛子重伤至此,也要拦我?”
“呵呵呵……非也……”
佛子缓缓起身,赤裸上身再度染上金铜色。
双腕边有佛经缠绕。
他身后出现一环,佛光盛灿。
神武将军眼神一凝,沉声道,
“你是装的?”
佛子瞬息踏至神武将军面前,轻声道,
“打你一个道意浅薄的老杂毛,受不受伤又如何?”
轰。
一拳出。
窟底再次震荡。
……
天穹。
一大肚佛盘膝坐在云间。
他红纹袈裟破烂,腰间挂着一串腊肉,一个酒壶。
粗壮脖间,挂着一串人头骨项链。
头骨本不小,与他粗壮的身躯比起来,却如花生豆一般。
他手撑在膝上,轻点腿骨。
“哒、哒、哒。”
“小家伙,你又在搞什么……真当本佛……是老糊涂了么……”
他肥壮脸颊上,横肉堆叠。
嗜血眼眸中,略显阴翳。
他遥遥望向天穹中那道气息萎靡,但仍不断阻杀妖灵的白衣身影,探出一指,
“一直杀,当真让本佛烦心。”
半空中。
林不语的战线已往后退了数里。
他衣袍破烂,剑刃已钝,却仍在不断挥剑。
嗡。
忽有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