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靠着院门最近的魔思淼皱了皱眉,抬声问,只是考虑到这是在鬼王的地盘上,并没别的动作。
换作往常,敢有人堵他的门,那也得是,
先打听清楚路子,厉害的,恭敬请出去。
不厉害的,可就要吃上他魔思淼的一顿王八拳了。
现在,虽瞧着这官衣老爷境界低微,瞧着一口气都能给吹散,但谨慎,准没错的。
“呵呵,大伙儿莫要慌张,本官,只是赏识陈秀才,托其给我书了几幅字画,这才来取,若要叨扰到各位,还望见谅了。”
穿着官衣的胖老爷面上和善,乐乐地笑着,且用词客气,不像是挑事的主儿。
但他心里却嘀咕起来:
陈秀才说他这小窝里闹了妖祟,我这一瞧,倒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这说话老头看着就像是个鬼物,瘦啦吧唧,兴许是练了什么邪功。
旁边这持刀啜泣的男人,更瞧着不对劲……谁家大老爷们这样啊,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人也非好人。
倒是鸡窝边那三位,就显得顺眼许多了,瞧着像爷爷孙女,温馨得紧。
可这老头肤色怎恁黑?莫非是灭国许久的非国遗民……有问题。
分析完场面上的人,官衣老爷总和了下自己的战力:
我一个起劲小宗师,带着五个内壮四层的衙卒,面前几个看着会使点邪法吓吓柔弱秀才的,若对上,赢面定是自己这边大!
十拿九稳了。
盘算到此,官衣老爷便是更从容了。
他从腰间摸出个烟袋,让旁边随从给点上,再坐在一个衙卒身上,压得身下那衙卒都有些“吭哧吭哧”。
吧嗒抽着烟,官衣老爷语气便是不善了:
“你们中,若有人修行邪法害人,倒快是如实招了,如今天下,鬼王早被根除,邪门歪道大势已去,若想还留在这人间害人,倒是得问问我西街堂口的管事老爷同不同意了。”
众人听闻,皆是一头雾水。
什么跟什么?
魔思淼沉吟一下,便举起手:
“我是鬼修,以前是,现在不怎么害人。”
官衣老爷抽烟的手猛地一颤,面上浮现喜色,倒是觉得这事成得太容易。
便大手一挥,道:
“给我拿下!”
除了被坐在身下那衙卒,另外四个,都是抽着大刀毫不顾忌地冲过去。
当然,他们也是毫不顾忌地被打飞出了院子。
事发突然,官衣老爷也是一怔,但有起劲小宗师修为打底的他,便猛然挥着烟斗,冲上前去:
“邪祟安敢还手!”
咔。
魔思淼指尖戳出一点黑芒,断了烟斗,余下的,则是将官衣老爷也打飞了去。
此时院子,便只剩下那跪在地上当板凳的衙卒。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慌张站起,拱手:
“我自己有腿,走出去就行,谢谢。”
他快快退走,不带走一砖一瓦。
魔思淼点头,寻思这才是那个懂礼貌的。
院子里发生的事,动静不算大,但也传遍了整个胡同。
陈舟亭在偏屋里惊得瑟瑟发抖,透过窗户纸真切看到了一切。
大伯带来的,果然有邪祟!
他心中影影的,怕自己串通西街堂口老爷的事情败露,便随意提着一幅字画,整理了下表情,走出屋子。
“老爷,我寻见许你的那幅了。”
陈舟亭说着,脸色故意由喜转惊奇,四下探望:
“哎?老爷呢?”
一旁抱着刀的陈牛志见状,赶忙眼睛滴溜溜转,说着:
“哎呀,我说大侄儿,你这傻乎乎的,这人哪里要什么字画,分明就是看着院里来了外人,来探底的!”
“啊?怎会?!老爷说过只是取幅字画而已啊!”
陈舟亭借坡下驴,也是装得像没事人一样。
旁人见了,也便觉得此事跟陈舟亭无关了。
只是魔思淼心里尚疑惑,觉得有些蹊跷,便要往陈远打坐的屋子里走去,却只是步子还没迈开。
那白衣人影已然出现在了身后。
“欲破假道,需以假应假。”
陈远说。
“嗯?”魔思淼等人听了,心里懵懵的。
只有鸡窝旁的郎居士听了,眼里才放了光。
大才!
陈远这小子定是大才!
只是这以假应假,该如何做呢?
郎居士疑惑地想着。
……
院里的时间。
便似松树针叶上根本落不住的水珠,很快滴走。
如此,便是一年过了。
家里安生下来。
陈远几人谋了份营生。
虽说是谋,说是要挟倒是更为合适。
西街堂口老爷被魔思淼绑了,许了几个衙里的活计,才放了人。
胖老爷这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