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脸,结结实实地接住这一拳。
拳锋如山脉之力压缩成一个点,这一拳劲道,鬼王凹陷进去的面目,算是品出来了力道。
“怎么可能……”
鬼王脖颈瞬间被打断,只剩一点连着,此刻的他,脑袋背在了身后。
是真真背在了身后。
血色笼罩的陈远甩了甩拳头。
这一拳下去,他也不怎么好受。
当然,只是拳头不好受。
五指指背,也就是拳面,在打坏了鬼王头颅之后,也是溃烂了开,露出白骨。
陈远低声笑笑:
“好……孱弱的……身子……”
虽是血影陈祖接管了身子,但陈远本身的境界肉身,还只是在假神通境界的。
且力得作用是相互的。
这一拳打得无限逼近至高的鬼王,头都背到身后去了。
陈远拳头本身,也受了不小的力。
只是凭着血影陈祖特意对拳锋处的包裹,也才不至于断掉整个手掌。
“本祖……自厮杀而生…力足开山…却困于这皮囊……施展不开……本体……你真的好拉胯……”
三重梦魇天。
镜面湖。
陈远:“……”
心疾说他好拉,他却不知该怎么辩驳。
略有郁闷同时,一道与陈远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白衣,出现在了陈远身侧。
“怎么还有一个?”陈远懵了。
莫非是什么天使与恶魔的设定?这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那桃花白衣笑笑,双脚自然泡进湖面,笑着道:
“别多想,我非心疾,我是从外面来的,但我也确实是你,不过是另一种层面的你,且看你如何理解了。”
陈远微怔,
“另一个层面上的……我?”
桃花白衣笑了笑,也不顾陈远有没有想得明白,接着说道:
“我初来之时,也只能藏在你的心疾身上,后来恢复了些实力,也便能剥离出自己了,你早先在三重梦魇天里,见到的,也只是我与你心疾的合体。”
陈远恍然。
怪不得这个说话这么利索,原来不是心疾啊……
外面那个红色的,说话也磕巴,听着费劲,原来是真正的心疾啊……
桃花白衣轻声笑了笑,或许是洞察到了陈远内心。
“你之心疾,其实也不俗,乃是世间少有的……比本体强甚多的血种。”
陈远:“……”
“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心疾越强,且还是这等诞生了自我意志的血种,自与你本身心境有关。”
“我同你讲过,人之上我、中我、下我之说,我本以为你这心疾只是不错的‘上我’而已,但自我剥离以后,却见他还存着灵智,且不算太愚笨,实力斐然,观察几日,便还真是那万界少有的……血种。”
桃花白衣笑着说着,又整上了他那一套拗口的说辞。
陈远愣愣听着,也是大概懂了。
“不过血种说到底,也只是你的心疾罢了,他再强横,也脱离不出你本身的限制。”
桃花白衣面上总是带笑,瞧着甚是温暖,
“与外面那小鬼修,倒能占得上风,但若遇到鬼尊,便是束手无策喽……”
陈远一愣,眉头微皱道:
“鬼尊?他不是已死了么?且鬼王复生他的计划,也还未有完成彻底啊…”
桃花白衣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鱼竿,
他也不上鱼饵,只是甩着空杆,落在了那镜面湖上。
吧嗒。
线上无重,轻浮在湖面。
“鬼尊……也是个小界里难得的人才,或许世人难以瞧清其本质,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啊,仍在耍哩。”
陈远心中猛然一惊:
是啊,鬼尊何时死透过?
……
几乎巫灵州所有都被夷为平地。
连根杂草也不剩下。
血影陈远微微喘着粗气,身上多处开裂,血液渗出,瞧着更骇人了。
而鬼王的下场,则更要惨些。
只见他手脚齐断,只留下光秃秃的腕处。
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脑袋,勉勉强强挂在脖子上,似乎风一吹,他就要碎了。
鬼王眼中满是绝望。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布局数大世,杀了无数正道化凡、假仙,只为作鬼帐,而鬼帐刚拿出手时,就被破了。
且瞒着天道,屠宰了一国上下,只为了给鬼尊复生布阵、造势。
而今,一州祭坛被毁了不说,连他自己……也都快要殒命了。
为了赢面大些,鬼王不惜破了压境,踏入半步至高,再吞食鬼尊眼珠……
无限接近至高,只为了弄死眼前这疯癫的血色人影……
可,事与愿违。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口中污黑的血一连着吐了满地。
他已经感受到了……
至高路子,永远不可能再向他而开了。
强行破境,触摸到了那紧闭的门户,这一口气,本来是提着,到鬼尊复生时,以鬼尊假道骗取天道开了至高路子,自己也借着这口气,才扶摇而上……
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