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却使得卖场里的看客与豪绅,都是一愣。
尤其是钱二爷,嘴唇上边的山羊须都快薅秃了,脑子嗡嗡的响。
“啥玩意?红尘剑仙?!啥子玩意?”
那位钱家大供奉,却只是顺着胸口,暗暗心惊:
连剑家家主都给那人跪了,还好自己没有头铁……
只是这所谓的红尘剑仙,究竟是什么玩意?
剑道六峰,也没听说过劳什子剑仙啊……
场上众人,连同那苍茫镖局的总镖头,都是一瞬间起了疑,揣摩起了陈远身份。
只是无人再敢大肆喧哗,纷纷低着脑袋,压着声音嘀咕。
“剑刃牙都跪了,莫不是那剑谱里,真有门道……”
“堂堂天人老怪,却向他人献了膝盖,这传出去,也要人信啊!”
“等会,若真是那剑谱是什么厉害宝物,但也不该跪那白衣客啊,要跪,也是跪撰写之人啊!”
场上低语,连同那苍茫镖头,也是眉头紧皱,不断思索着什么。
他亦是老牌交感境天人,虽是天人五境的第一境,但也是这秋落城里,排得进前三的。
自己能屈尊为这白衣客拦下那钱家大供奉,也只是因着女儿苦苦哀求……
总镖头是出了名的宠女儿,女儿一句话,说对那白衣客颇为好奇,自己便不顾及与钱家交恶,也要拦人……
只是这歪打正着,好像做了个顺水人情?这白衣客,貌似是个厉害人物啊。
可自己堂堂天人大修,眼力不可谓不狠辣,为何瞧不出这白衣客的底细,越看,越只像个平平无奇的青年。
众人皆惑,钱二爷也呆愣着,却听恭敬跪在地上的剑刃牙,抬起脑袋,再开口道:
“完整谱写红尘剑眼的感悟,还有对剑身境界的提及……此簿真乃红尘剑仙真迹啊!”
“剑道一途,实力为尊,前辈傲气在身,且对这剑谱随手掷出,想必,那撰写此簿的人……便是您吧的!”
话音落,场上所有人皆是呼吸也停滞。
目光齐齐向那包厢里望去,透过破损的纸窗,内里昏暗的烛火,只看见那白衣客,如老僧入定,未有任何动作。
静。
落针可闻的静。
陈远轻蹙眉头,本只想拍下几株延寿药材,却又被迫人前显圣。
无奈,只好轻声回应:
“不错,剑谱乃我所写,且你们看也看过了,拍品总得给我了吧。”
轰。
场上如炸锅,任谁也料想不到,这让堂堂剑家家主舍身而跪的剑谱,竟真是那白衣客所撰!
还好没有急着站队,如今结交机会,就在此刻!
只是苦了钱二爷,丧着脸,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向一旁剑刃牙问去:
“剑家主啊……您是说,这剑谱,是他所写的?”
“啪。”
剑刃牙隔空甩了记耳光,打得钱二爷两颗金牙飞了出去。
“不知礼数的东西!”
“而今站在吾等头顶的,是剑身境界的红尘剑仙!本身境界,最少也有化凡!”
“堪比曾经邱工神武将军的存在,岂是你一口一个‘他’可以称呼的?!”
剑刃牙的怒火不是装出来的,甚至话锋里还掩藏了不少杀机。
若不是因为这小毡帽钱二爷一派胡言,他也不至于先前对着那前辈说了重话……
还好自己跪得快,前辈格局亮堂,若是换了旁人,岂不是要将自己小命收了去……
教训了钱二爷,剑刃牙才屁颠屁颠地,顺着楼梯走至那包厢门口,躬身作揖:
“前辈,先前是晚辈眼拙,不识您剑仙身份……若前辈赏脸,去寒舍小坐,当是吾之荣幸……”
“不必。”
陈远眼皮也不抬,只是摆手。
“吾只是来买几株药材,不必大动干戈。”
剑刃牙听到此处,便心领神会,忙对下面吆喝道:
“都聋了是吧?今个场子上所有拍品全给前辈打包好,若有遗漏,我灭了你们钱家!”
钱二爷都被打懵了,滚在场子边上捧着两颗金牙哭泣。
大供奉走了上来,低低叹了一声,才把钱二爷扛在肩上,安排了人手为那上面贵人打包药材去了。
自己,则是抱着死狗一样的钱二爷,走回了商会后台。
“你钱二爷这眼睛会鉴宝,会识人,这次终于是瞎了吧……”
包厢里。
剑刃牙恭敬地递过来了药材,也恭恭敬敬的将剑谱还了回去。
“前辈,这药材,当晚辈孝敬您的,受不得报酬,这剑谱,晚辈看了一眼足够,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您合适!”
陈远只拿过了药材,摇了摇头,
“区区剑眼感悟罢了,算不得什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自己留着吧。”
闻言,剑刃牙却是又心惊又激动。
瞧瞧!剑仙当是如此啊……
“对了,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问……前辈法力无边,境界莫测,为何会求这凡俗才可用得上的延寿药材呢?”
剑刃牙问出来便后悔了,前辈与自己并不熟络,自己问得太多,倒像是越界。
但陈远不在乎,他只是微抿了抿嘴,缓缓道:
“我有个朋友,境界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