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拦轿?”
陈远微皱眉头,气息一震,灵气浩荡而出,重新抬起往前跌去的轿子。
佛谷的威严种在每个齐国百姓心中,因着这抬轿子的把式见了一众佛谷僧人,便是利利索索地跪了下去。
“轿中道姑可出来一见?联姻的事适才谈拢不久,但于当今齐国国势而言,佛谷与道观结了姻亲,定是件好事,听闻道姑赐福之地在福安郡,于今日特来招亲。”
一行黄麻袍僧人双手合十,聚在一起,最前开口说话的,便是佛谷佛子。
黝黑长发及腰,上身裸露,肌肉精壮,脖间挂着一串粗大佛珠,除了面目瞧着平顺以外,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着一股子浓重戾气,便是那些跪拜的抬轿把式,也不敢与其对视。
佛子说罢,却见轿中仍旧无人应答,只好皱着眉,耐着性子,再问一声。
“姻亲之事由道姑所启,今日见了面,怎不出来一见。”
“还是说,道姑骗了在下,也骗了佛谷。”
气氛渐渐沉冷下来,抬轿的把式,也顾不得脸面,结结实实的叩首。
就连着轿子后的那伙子道观道童,也是迫于威压,跪了满地。
轿子内。
柳寻脸色微微发寒,两千岁履历,加之女武神的道途指点,柳寻的经历只怕比一众当世天骄都要悍勇凶险,自然心性也差不到何处去。
哪管她在陈远面前乖顺得跟个小白兔似得,但在这佛子面前,却是拿起架子,神识一扫轿后跪拜的诸道童,脸色一凝,便是冷着声音开口:
“佛子招亲归招亲,派头如此之大,怎拿佛谷压人?”
“如今齐国,朝廷占两头,佛谷道观平分八分,怎地你可散了威压,使我道观弟子下跪,佛谷是本就如此自信,还是佛子……觉得自己高出本道姑一头?”
陈远也是新奇见柳寻发怒的样子,黛眉紧蹙,腮帮微鼓,眼珠子瞪得溜圆,便心中好笑,觉得凶萌可爱,也不急着出手,便静坐在一旁,神识渐渐扩大,足覆盖住福安郡外数州。
还好这神识扫过,数州位置并没有什么佛谷大僧的气息,陈远的心中杀意也便散了大半。
也不是怕了什么,而是当年万妖窟一行,这佛子在陈远心里,是留了些好印象的,与那至高佛不同,当初窟底的佛子,心中真真装着什么家国侠义。
只是如今千年岁月已过,难保人之心性改变,陈远也便多留了个心眼,排查一下这佛子是否带了援手,若带了,也便叹息一声,都杀了去。
可这没带,便是另一层意思了。
陈远收回神识,微勾起嘴角,静观其变,却听着轿子外有不大不小的呵斥声传来。
“放肆!”
“佛谷之威岂容你一介小小道姑可以评头论足之!”
“佛子乃是下一任的法门龙象,功盖千秋,名同至高齐平,你一届小小道姑,岂有对佛子吆五喝六的道理!”
“妖女,速从轿子里滚了出来!休得我佛谷强行拿人!”
适才那些双手合十,看着无比虔诚老实的和尚,此刻竟是气势滚滚,身上金光灿灿,法相皆出,手中佛杵已然亮着锋芒。
佛子听着身后的呵斥声,心中不由得一叹。
‘佛谷十位释子,皆被那老东西派了出来,随于我,监视我,只是不知今日冒犯了道姑,会不会被记恨住……’
轿子内半晌没有动静。
却是轰得一声,轿子门帘卷起,数道凌厉气机似刀刃鱼跃,贯出轿子,猛然朝着佛谷十一人探去。
佛子眼神微凝,施展了阪依步法,向着道侧一躲,似乎并不愿意硬抗道姑的攻势。
但那几位释子,显然是没有阪依步法这等子高阶身法技,便是十人齐聚一众,黄麻衣袍猎猎作响,身上气劲翻涌,十人罗汉金身法相合为一,凝成二十只手,四足而立,面目狰狞的金面罗汉!
啪!
二十手齐合,似在朝圣,却一一夹并住自着柳寻剑上甩出的凌厉气机。
只是斗了一招一式,却是那十位释子隐隐占了上风。
二十只手掌铺展开来,金面凶罗汉立于福安郡上,如怒目金刚,直勾勾盯着那轿帘重新落下的轿子。
佛子在一旁看得心惊,只觉得若是自己一人对上这十人联手,定然也是吃瘪。
‘直属那老东西的十位释子,以百姓血肉喂养,扭曲佛性,诡变罗汉法相,面上是佛,内里却是食人之畜!’
‘仅是十个化凡,却足以与道姑这等半步至高斗得有来有回……怪不得那老东西派这十个小畜生监视我,原来是底气十足……’
‘只是不知,这姻亲一事,该如何圆下去……若真被十位释子拿捏,今日我与道姑,倒真下不来台了。’
佛子面色纠结,心中想着对策,却听着轿里,那清冷女声再度响起。
“一道剑气,十位释子也要祭出了罗汉法相才能一抗之?”
“若佛谷真就这点底蕴,倒不如早早散伙了去,由我寻远道观重振齐国之气数。”
柳寻的话并未留着什么情面,只是这话语一出,却使得十位释子连同佛子都是一惊。
“这道姑今日是怎么回事?瞧不出来释子与他平分秋色吗?怎敢如此有底气的威胁……坏了坏了,以前真当这道姑是个有灵慧的人物,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