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时真是一种美德

公鸡才堪堪打鸣杰洛特便极不情愿的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鬼知道他昨晚熬了多久的夜。

没办法死亡的威胁还漂浮在头顶上空，或许等哪天王国重新回到他的手里了说不定他才能好好休息一下。

和往常一样在侍女诧异的眼神中完成洗漱工作后，新王来到能容纳很多人议事厅，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着昨晚熬夜写的文稿，同时还对周边列坐吃早餐的骑士、书记官等人员下达命令。

昨天，他让卫兵挨个通知了王都大大小小几百位官员今日召开首个王庭会议，有些高官他甚至是派遣骑士出去通知的，至于这些人里有多少人会来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侍女将餐盘收拾干净，大厅里的人也因各种命令被外派出去，只剩下寥寥几个书记官和站立他身侧的卡特骑士，卡特依旧是那副银甲打扮整个人站的如同青松般，唯一的区别是今天他把宝剑挂在了腰间，身后还背了一面刻画着双狮鹫的盾牌。

杰洛特在和几个书记官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而他则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虽说听不懂新王和几个书记官的交流，但直觉告诉他他们正在讨论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

约莫八点半，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在卫兵的带领下走进议事厅。

威尔士.吉尔伯特是财政大臣手底下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官员，平常也只是负责些上边大人物感到厌烦的琐碎小事而已，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给财政大臣打点的话这辈子就只能止步于这个位置，但遗憾的是他缺乏财物进行打点所以这辈子基本没有出头之日。

但在昨天他受到了新王召开王庭会议的邀请，当老管家将话语转述给他听时他有预感这可能是一次机会，所以今天早早地在约定的时间前抵达王宫议事厅，虽然王都里处处是这位不靠谱新王的传言但既然他能想到召开王庭会议那么自己不妨试一试。

如果是机会就抓住，如果不是那么自己再收拾东西去投奔莱德利大公，听说他那边也在招揽有识之士充当自己的幕僚。

一进门他便瞧见了正襟危坐的新王，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并没有将王庭会议的地点选在王宫的伟大王座前而是选了个这种地方，这让威尔士稍感意外。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名新王的形象和外界的传言根本不同，他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猥琐和不堪反而有种莫名的老练，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在等待猎物掉进陷阱的猎人，这种近乎错觉的感觉是很难在年轻人身上体味到的。

侍卫将他引导至一张略微靠前的椅子上坐下，而刚刚落座新王便瞥了他一眼随后在自己手边的纸上写下点什么，此后目光就再也没落到他的身上。看来这位是打算在这次王庭会议上做点什么，威尔士如是想到，这不禁让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从目前的局面来看这位年轻的国王并没有那般昏聩。

至于真实面目如何现在也只能拭目以待，如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昏聩的话莱德利大公仍然是一个不错的君王。

约莫九点半大厅里只坐了寥寥几人，听侍卫说有人明明已经达到却在打听到根本没有几人大厅后又选择去了附近的街道里吃东西。

显然这是那群贵族给这位新王的一个下马威，威尔士很清楚这位年轻国王的威信完全不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信服，再加上王国现在正处于动荡时期种种因素导致王都贵族对杰洛特都有种轻视的感觉，贵族三大流派中的莱德利亲王流派以及艾力克王国派都有让他投降的想法。

枯坐许久，他只瞧见新王端起茶杯喝了两次，除此之外就是盯着面前的羊皮纸陷入沉思，的的确确是沉思而不是发呆，毕竟这两个动作有明显的差别，单单是能保持这份淡定就足以让威尔士再高看新王几分。

约莫十一时大大小小官员这才陆陆续续到场，进门时他们没有表现出对国王的尊重甚至连身处王宫时的礼仪都没有，他们打乱侍卫安排的座位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然后高谈阔论着，似乎将坐在主位上的国王当成了空气。

面对这种情况是常人都应该愤怒更何况还是一名国王，那怕现在他只是名义上的。可杰洛特甚至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让威尔士觉得这位新王过于淡定了，任由这些人践踏他的威严只会让混乱加剧，只有采取强力的措施快速将整个王都贵族进行整合他才能在这场内乱当中拿回主动权。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财政大臣与司法大臣这才姗姗而来，有着国王之手称号的内政大臣似乎没有出席的打算，显然那位老狐狸是想给这年轻的新王上一课。

有些地方的位置仍然空着，威尔士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来了。而来的人也没有将新王放在眼里，他们大声喧哗甚至打出猖狂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尊重国王的神色。

“我说差不多该够了吧。”新王敲击两下桌面面无表情道。

威尔士赶紧坐直身躯，但大厅里的人却是没有这个打算。有些人明明听见了杰洛特的话语却依旧我行我素着，甚至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就在威尔士以为杰洛特会用更大的声音来压制这群胡搅蛮缠的家伙时，杰洛特却淡定的拿起茶杯一口气将所剩无几的茶水喝干净，然后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茶杯往桌面上奋力一扔。

‘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立刻就让大厅里的大小官员安静下来，但没过半秒钟密集的脚步声又从王宫各个角落传出。

众多精锐的皇家骑士团骑士外加数十名卫兵将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新王身边那个站的笔直的银甲骑士从腰间抽出长剑冷冷扫视所有不尊重国王的人。而骑士与卫兵们也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架在面前王都官员的脖颈上。

那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莫名的寒意，显然脖子上的刀剑是真家伙而不是玩具。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冷汗直冒，皆是不自觉的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骤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尽是这种奇怪的声音。

威尔士的脖颈上也有一把长剑，但那长剑离脖颈的位置很远很远甚至能和用象征性放在肩膀上来形容，他看到那几位守时而来官员身上也是如此。

显然身后那位卫兵得到过新王的指示要善待他们这些及时赴约并对国王保持基本尊重的人。

这不禁让威尔士松口气，并暗道守时真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