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兵临洛水

校军场中央的上万兖州军兵们齐声发出了威武雄壮的吼声，“厚！厚！厚！”，伴随着刀枪顿地的“嘭！嘭！嘭！”，组成了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云霄，撼天震地，气势逼人。

此时此景，拓跋珪激动地热泪盈眶，他和长孙肥、安同、叔孙建四人手拉着手，嘴里轻轻地念道：“义父威武，义父必胜！”

只见义父高高地举起双手向四周摆动，然后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瞬间，兖州军止住了吼声，校军场上除了微风吹拂各色军旗的扑簌簌响动，变得鸦雀无声。

夹杂在人群中的拓跋珪只觉得身边的人跟自己一模一样，都屏住了呼吸。

义父那威严低沉，甚至仍带有些许青涩的嗓门清晰地传了过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

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自中宗元皇帝南渡，已逾七十余载，现如今北方晋人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氐虏、鲜卑、羌人残暴，辱我姐妹，杀我兄弟，陈某不得不兴兵兖州，为逝去者讨还公道，救万民于水火。

此次西征，并非穷兵黩武，只为将来我们晋人以及子孙后代，不再受凌辱屠戮。

任何一股武装力量在大晋门口陈兵数万就能吓唬住晋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收复中原，光复故都，祭扫先帝陵园，西征必胜！”

一时间，所有人一起振臂高呼：“收复中原，光复故都，祭扫先帝陵园，西征必胜！”

口号声穿云裂石般响彻在校军场上空。

只见陈望右手按住佩剑，左手举起红色令旗向上一举。

校军场内响起了都尉、伯长们的口令声。

兖州军兵呈方队，按照口令，整齐地向左转，面对东北大门。

陈望将红色令旗向前一挥，高呼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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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兖州步、骑总计二十万西征大军来到父阳。

稍加整顿然后兵发两路，朱序、皇甫奋五万偏师沿浪荡渠向北进发。

陈望自统主力十五万，继续西进。

三月十五，大军渡过浪荡渠。

三月十七，朱绰、李暠先锋部队轻松攻克许昌。

五日后，主力军来到许昌，留卢嘏率三万人马，重兵驻守，作为此次西征的粮草供给基地。

陈望在祭拜了颍川陈氏祖先陵墓（今河南许昌市长葛市古桥镇陈故村）后，继续挥师向西。

行军途中不断得到关中一带大乱的消息，苻坚亲手栽种的仁慈恶果正在不断地泛滥并疯狂的蔓延。

前燕帝慕容暐的五弟，氐秦北地郡长史慕容泓，听说慕容垂造反攻打邺城，于是向南来到关中，收拢会集鲜卑族人，多达数千人。

后，返回驻扎在华阴，打败了氐秦将军强永，正式拉起造反大旗，他的兵众越聚越多，达到了五万。

慕容泓自称都督关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史称西燕）

他的幼弟，平阳（今山西临汾市附近）太守慕容冲听到消息后，也起兵造反，率军两万余人南下进攻河东重镇蒲阪。

陈望看后，不禁暗笑，这不是苻坚的小同志嘛。

当年他和清河公主姐弟二人共同侍候苻坚，在后宫独占宠爱，其他的妃嫔尽皆失宠。

长安儿歌唱道：“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在王猛和许多重臣的劝谏下，苻坚忍痛割爱，把他送出宫，派往平阳（虎落平阳被犬欺指的就是这里）。

哈哈，这个慕容冲竟全然不顾当年情谊，造反蛮积极的。

由于淝水之战后，氐秦老巢关中大乱，中原一带基本成了防御真空地，氐秦军兵中各族人逃散。

陈望主力大军没怎么动手，由朱绰、李暠先锋部队接连攻克河南郡（今河南平顶山市汝州市），新城郡（今河南洛阳市伊川县）。

分出少量兵力驻守后，于三月底兵临洛水南岸，洛阳城就在眼前。

陈望的中军大帐扎在一高坡处，帐内的杨定、翟辽、阳启、崔达、裴堪等文武官员正围绕在王忱身边，听他指挥安排各路人马扎营、防御事宜。

陈望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儿，带着周全、穆崇、辛恭靖出了大帐。

站在高处，看见洛水平原上，军营、旗帜一眼望不到尽头。

近处兖州军兵正喊着号子，忙忙碌碌地搬运攻城器械、粮草，有的在搭建帐篷，有的在挖坑埋锅……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虽然军兵们汗流浃背，但干劲十足，士气高涨。

全军上下，无人不佩服主帅陈望挑选的这个西征时机，作为底层军兵，还有什么比兵不血刃，毫发无损的胜利来得更幸福？

最令军兵们欢欣鼓舞的还是每攻下一城皆有刺史大人丰厚的赏赐。

陈望抬头看向远处，夕阳下的洛阳，雄伟壮观的城墙浸在一派红彤彤的光芒中，宛如一条橘红色的巨龙蜿蜒盘卧在洛水之畔。

此时此景，陈望不禁感慨万千，太巧了。

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