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看着走进来的人,还愣了一下。
这姑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杨同志,你们来啦!这位是孟青山同志,这是我们处的乘警马魁同志。”
胡队长见杨建国他们一家进来,赶紧给他们介绍。
杨建国赶紧上前两步,“你们好你们好。”
孟青山眼睛看不见,就耸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却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他心里有些失望,坐在那里默默不语。
马魁看了看孟青山的神色,又转头去看杨春妮。
杨春妮看见孟青山的时候有些恍然,看了看他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南来北往》中的老瞎子。
想起剧中关于老瞎子的介绍,杨春妮只感觉鼻头一酸,脑海里的记忆就像是解开了封印一样,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
有原主被孟青山架在肩头骑大马的场景。
有原主背着爸妈偷偷吃糖的样子。
也有浑身脏兮兮的原主被训话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有原主妈妈温柔唱着摇篮曲的画面。
杨春妮情不自禁跟着记忆里的曲调唱了出来,孟青山一愣,猛然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虽然他双眼无神看不到什么,但是他又似乎什么都看到了。
“朵儿?”
杨春妮走上前,握住孟青山颤颤巍巍伸出来的手,“爹,我是朵儿。”
杨建国一愣,心里酸酸涩涩的。
王春兰也有些不好受,把铁头抱进自己怀里。
孟青山任有些不敢相信,眼眶却在瞬间盈满了眼泪,“真的是我的朵儿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我回来了。”
孟青山顿时老泪纵横,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朵儿啊,你终于回来了,爹终于找到你了……”
“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啊?怎么不回家啊?你娘走的时候,都还惦记着你呢!”
孟青山越说越激动,眼泪鼻涕直往下淌。
杨春妮赶紧拿出手绢给他擦擦,也不说话,只紧紧抓住他枯瘦如柴的手。
屋里的其他人看到此刻的场景,都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杨建国拉着胡队长走到一边,仔细询问起孟青山的具体情况。
“孟青山的媳妇在女儿被拐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这十几年来,孟青山就一直混迹在宁阳到哈城的火车上。”
“为了找女儿不仅把工作丢了,连眼睛也哭瞎了。后来没钱买车票,被列车员撵下车无数次,但是他每次被撵下去后,他又都能再混上来。”
“时间长了,列车员也拿他这种行为没办法,也就只能由他去了。”
杨建国听了,迟迟没有说话。
要是当年他们把孩子送到公安局,是不是春妮和她爹早就团聚了?
杨建国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愧疚,感觉自己以后都不能面对闺女了。
王春兰更为感性一些,此刻已经跟着哭出来了。
铁头看见妈妈哭了,也一嗓子嚎了出来。
孟青山听到孩子的哭声,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是谁在哭?朵儿你跟谁一起来的?”
杨春妮赶紧给孟青山介绍,“爹,我爸妈和弟弟陪我一起来的,当年多亏了我爸从山上捡到我,不然我也不能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了。”
“我爸叫杨建国,我妈是王春兰,弟弟才两岁,名字是我取的,叫杨嘉岳,小名铁头。”
杨建国拉着媳妇儿孩子走到孟青山跟前,“孟老哥,我真是惭愧,当初要是把春妮送到公安局,你们也不会分别这么久。”
“爸!”杨春妮皱眉,不赞同他的话。
“我要谢谢你们才是,谢谢!”
孟青山站起身就是一个深深地鞠躬,杨建国赶紧把人扶住。
胡队长站出来说道:“你们父女俩能重逢是好事,但是现在也有个问题摆在面前。”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老孟这些年居无定所,身体也亏空得厉害,现在找到女儿了,也要保重好身体。”
“但是杨同志你们呢,户口又都在哈城,离宁阳距离不算近了。所以关于老孟的安排,你们是怎么想的?”
孟青山一愣,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棍子。
以前只一心想着要把女儿找回来,可是现在女儿找到了,自己却成了她的拖累。
马魁注意到了孟青山的表情,赶紧做出刚想起来的样子,“你这闺女叫什么名?上次我看到你穿着制服,也是我们铁路局的同志吧?你这么早就出来工作了?”
杨春妮也注意到了,配合着说道:“马叔,我叫杨春妮,你叫我朵儿也行。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刚当上哈城铁路局的广播员,一个月工资也不少。”
杨建国看了看孟青山的眼睛,回头用眼神询问王春兰的意见。
见她点头,杨建国也开口说,“要不把孟老哥的户口转到我们大队去吧?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