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丢了把匕首在地上。
“随你,反正他们现在也反抗不了。”
张知蕴将匕首握在手里,转身就走进大当家的房间里。
她曾经是官家小姐,虽然在家中不怎么受重视,但也没缺她吃穿,还能识文习字。
原本她以为,这辈子最无奈的事就是被父亲当作礼物送给他那个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上司当小妾,后半辈子都只能在后宅里看当家主母的脸色过活。
哪曾想,她在坐船去那官老爷府邸的路上时,会被人直接推下了水。
若不是她命大,估计就直接淹死了。
然而命运就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一样,她刚刚死里逃生,又遇上了人贩子。
后来辗转被人贩子带去其它城镇,又被这些土匪给抢回了山。
自那以后,她的未来变得一片灰暗。
现在得了自由又如何?
她家是什么样的,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不用回去她都能猜到,恐怕在外人眼里,她早就死了。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想好好活着,就算被人非议,她还是想活着。
所以,张知蕴并没有回家的打算,甚至她心里明白,或许回去一趟还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中。
现在她虽然对未来还充满了茫然,但是想报仇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跳动。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她又怎会放过?
彩衣隐没了身形看着张知蕴一步步走进大当家的房间,颤抖着手却坚定的一刀刀捅进大当家的身体里。
彩衣惊奇地发现,张知蕴竟然每一刀都避开了要害,最后直接切掉了他的性别象征,才出了门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彩衣倒是对这个张知蕴刮目相看了。
不过……
这么好看的戏码,怎么能让那些当事人错过呢?
彩衣嘴角轻勾,衣袖挥动间,那些原本被梦魇住的人全都醒了过来。
大当家从噩梦中惊醒,还来不及庆幸只是一场梦,就痛得直接惨叫出声。
特别是两腿之间的地方,更是让他痛得青筋直跳。
大当家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费力把自己的头抬起来往腿间看去,就看到了血糊糊一片。
那血的颜色,红得触目惊心。
大当家双眼一翻,生生被痛晕了过去。
在张知蕴的带头下,剩下的姑娘们也或多或少亲手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眼见着太阳渐渐升起,几人才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
彩衣站在她们身后,回头看了一眼王林。
王林正目送几人离开。
彩衣刚好站在双方中间,所以此刻的她,就像是在和王林对视。
那一瞬间,她从王林的眼里看到了几分怅然,又多了些许洒脱。
彩衣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
……
张知蕴一行人走下山后,站在马路上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良久之后,张知蕴率先开口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家看看……”
“我也是。”
“你们知道回家后会面临什么吗?”
众人沉默不语。
“先不说这个,关键是你们要怎么回去。”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行人都没有,我们只能靠双腿走。”
“虽然带了些食物,但也管不了多久。”
“更何况,我们这些独身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可别刚出狼穴又进了虎窝。”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心里也是有这个顾虑的。
“那我们怎么办?”
“我家离这里不算远,走上一天就能到,要不你们先跟我一起回村子里吧?”
张知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很多村子都是宗族形成的,他们不仅排外,还特别看重名誉。
像她们这种失了清白的女子,回去了怕不是要被他们抓起来浸猪笼?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张知蕴也不好反驳什么。
正在此时,众女听到一阵有规律的马蹄声响起,视线中出现了一辆还算宽敞的马车。
张知蕴几人都忍不住戒备起来。
不过,在看见赶车的是一个漂亮姑娘时,她们都不由自主长舒了一口气。
张知蕴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女子不仅长得貌美,身上的衣服也是很昂贵的材料,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而且她眉眼间带着些许英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洒脱和松弛感,让张知蕴看了忍不住心生羡慕。
彩衣将马车停在她们不远处,跳下马车后脸上带起亲和的笑,“几位姑娘,这里离扬州城还有多远?可否为我指个路?”
“你要去扬州城?”张知蕴见其余姐妹都缩在身后不敢接话,只能站出来问。
“是,我在路上与哥哥走散了,想去以前在扬州城置办的庄子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哥。”
几人凑在一起商量了片刻,还是张知蕴站出来和彩衣交涉。
“我们也是要去扬州的,姑娘可否捎我们一程?”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这马车就这么大,你们估计要挤一挤。”
“不碍事,总比走路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