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年她没做到的事,玉儿要去做。
这可真是。
江夫人沉声道“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母亲给你兜底。”
江令仪忍不住笑了笑,环着她腰间,道“我知道的,母亲。”
江父叹了口气,道“你们母女两个拍板决定了,我也没有否决的余地。”
“该如何便如何吧。”
他严肃道“只是一点,入朝为官切记谨言慎行,莫要引火烧身。”
江令仪站起来,道“父亲的话,我都明白。”
既然决定做下,就要快速实现。
除了苏州水患一事能作为荐官的功绩,王旭一事也该告一段落。
齐咎信里写道:王旭的把柄已经尽数拿到,只等陆氏女一到,便是揭露他真面目的时候。
官兵疲倦的打了个哈欠,瞪眼见一个百姓装扮的女子上前。
呵斥道“干什么的?这不让逗留!”
女子不做理会,拿过一旁的鼓锤,豁然敲响登闻鼓。
官兵惊得双腿一软。
这叫什么事!
登闻鼓一敲,冤情滔天,直达御前。
数十年来没人敢敲此鼓,原因无他,就因为敲了登闻鼓,无论冤情如何,事后一律仗责六十。
六十棍下,不死也残。
谁有这么大气性竟然敢动登闻鼓!
陆砚愈敲愈烈。
心头这么多年的愤懑不平尽数化在鼓声中,她扬声道“臣女状告当朝北大营将军王旭草菅人命,污蔑忠臣,欺君犯上,通敌叛国!”
“求圣上明察!”
官兵彻底跪下了。
了不得,这女子是官眷之后。
状告的还是当朝将军。
京城算是要变天了。
不过半刻,陆砚便被带到皇帝面前。
齐咎连同江令仪入宫拜见圣上。
王旭面色阴沉,扑通跪倒在御前,道“臣冤枉!”
“当年陆震通敌叛国铁证如山,案情大理寺、吏部都是过了眼的,并没有人质疑。”
“况且当年陆家一干人等皆斩首示众,不知数年过去,肃王殿下从哪找来这么个不知名姓的丫头充作罪臣之女。”
这么一说便将齐咎推上风口浪尖。
大理寺、吏部的人为了不被问责,势必一口咬死陆震之案证据确凿。
就连陆砚之女当年是如何逃脱斩首也给齐咎扯上嫌疑。
陆砚率先开口道“当年之事,证据不足。王将军收了旁人的好处一口咬死此事,反倒来问我?”
“当年是我姐姐贿赂了牢房守卫,寻了个人替我,我才苟活至今。得以为全家报仇雪恨。”
说完陆砚跪行几步,将袖中的证据呈上前来,道“陛下请一观。”
大太监将她手中的纸张接过来,平铺在皇上面前。
陆砚道“这是臣女父亲府中的银钱往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当年污蔑家父收受贿赂,简直无稽之谈。”
皇帝看过,本就蜡黄的面色阴沉下来,平复一二,道“陆家的女儿,单凭这个可当不成证据。”
陆砚又道“臣女明白,所以臣女这里还有一份关键证据。”
她从脖颈上挑出根红绳,红绳下方连着一块莫大的玉佩。
大得有些突兀,不像是佩戴在身上的东西。
她将玉佩奋力砸在地上,金玉之声铿然。
从碎玉屑中取出一份血书,痛声道“此是父亲当年同僚,李将军所书。”
陆砚道“李将军将所见所闻尽数写在此上,陛下尽可一观。”
趁着皇帝翻阅之际,陆砚道“李将军此后不久便病死家中,其中必有蹊跷。”
皇帝一眼看过,面上青筋暴起,拿过一旁的砚台砸在王旭额上,大怒道“你作何解释?”
大太监忙把血书捧到他面前。
王旭看过面色一白。
好你个李青,竟然把他收受黄金,联合敌国之事尽数写了下来。
王旭顾不上额头血流不止,磕头道“皇上不能只听她一家之言啊,臣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空口无凭啊!”
他顶着血渍呼啦的脸,冲陆砚道“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
江令仪垂眼,道“将军要证据是吗?”
王旭怔怔转过头来,面目狰狞道“你是什么东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齐咎眸间一冷,寒声道“王将军,你失态了。”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呼吸凝滞,换了一口气,道“德安,你可有证据呈上来?”
江令仪跪下,道“陛下容禀,臣女手中确实有王将军收受贿赂,置陆震将军于死地的证据。”
齐咎接过来,递给皇上。
江令仪冷声道“这些是王旭与外邦往来的书信,当年通敌叛国之人实则是王将军!”
“好好好,王旭,朕白提拔你了!”
王旭面如纸色,瘫软在地,哀求道“陛下,并非如此,臣从未做过,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臣!”
灭顶的愤怒几乎掩埋了他,皇上从未如此被人愚弄过。
他一手提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