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嘴唇触碰在他的掌心上,温度灼人。
齐咎被烫得揪心,眼看着她一口一口喝尽了,轻声道“好些吗?”
意识好像漂浮在空中,昏昏沉沉抓不住重点。
江令仪没理会这个问题,问道“你是谁?”
齐咎抿了抿唇,道“齐咎,我们从前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齐咎。
江令仪在心中重复一遍,烧得滚烫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实在想不起这么个人。
她又咳了两声,道“记不得了。”
江令仪话说到此,体力不支,沉沉喘息。
说完,她身子一歪,靠在他身前晕了过去。
齐咎心头一震,晃了晃怀中人,试探道“江令仪?”
无人回应,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
不行,她要撑不住了。
外头雨势半分不见小。
齐咎迟疑片刻,放下她,起身出去找人。
江令仪隐隐觉察到背后的热源离去,抬手精准抓住他的衣角,道“去哪?”
见她醒过来,齐咎将人小心扶正,道“这雨太大了,一时半会我的人找不到这,我出去寻人,你暂且自己待一会。”
江令仪强撑着看了一眼外头,忍着不适,道“不行,雨势太大,洪水频发,你不要命了?”
齐咎沉声“再烧下去,你身子受不住的。”
她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一心在意旁人不在乎自己的。
支着身子恼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操什么心。”
“这个天出去,说不得就死在外头了。”
齐咎蹲下身,将衣角抽出来,道“我很快回来,你等一会。”
犟种!
昏沉头脑里只能浮现出这两个字。
无可奈何之下,江令仪将手腕的红绳扯下来,递到他手中,道“只有这个,你戴着吧。”
齐咎眉眼一沉,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当作信物,日后我必报你的恩情。”
江令仪艰难地缓过气,呼出来的鼻息炙热。
眼前发花,她眯眼想要看清面前人,却徒劳无功。
齐咎沉默片刻,终于接过来牢牢系在手腕上。
“等着我。”
再抬眼,只能看见一个玄色背影匆匆消失在雨幕中。
齐咎顶着大雨遇上了前来搜寻的江家护卫,便领着他们往破庙中去。
等他到那的时候,江令仪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由护卫抬回江家。
齐咎没同去江家,怕孤男寡女传出去对她名节不好。
他在江家府门站了一会,便自回安置的地方去了。
没想到再见她时,江令仪早已将他忘了个干净。
听完,江令仪罕见地久久愣在原地。
她哑声道“原来是你。”
自江令仪高烧退了之后,时常会梦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低声细语地叫她清醒。
她原先以为只是梦罢了,不曾想确有此人。
齐咎有些不自在。
说出这话跟要表功一样,怪让他难为情。
江令仪眼眸晶亮,笑道“安长。”
“嗯?”
她却不说话了,只是笑着拿眼扫视他的眉眼。
越看,越同梦中那张面容不清的脸重合起来。
江令仪将齐咎的袖口卷上去,仔细打量那根红绳。
半晌,道“原来是我的。”
齐咎道“我以为你知道。”
所以听到那番不愿意收下红绳的话,还以为是她不在意那段过往,觉得不堪回首才不愿意收的。
江令仪伸手捻了捻,指尖触在他手腕处的肌肤上,细细的发着痒。
齐咎别开眼,低声道“你烧那几日,很难受吧?”
“再难受如今也过去了。”
江令仪话音刚落,头上一重。
齐咎大手覆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道“辛苦你。”
“不会。”江令仪探手去够他的发顶。
齐咎微微躬身,方便她动作。
“深谢你肯那般竭力救我。”
无论是水患,还是后来党乱之事,都万分深谢。
江令仪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调侃道“殿下当时真的急哭了?”
齐咎神色一僵,嘴硬道“我没有。”
“没有啊?”江令仪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道“那应该是天上下热雨了?”
齐咎面色发红,道“我当时着急了。”
江令仪没再说话,一个劲摩挲他的红绳。
手腕处都磨红了,才堪堪停下来。
深沉道“往后什么事还是直说吧,不说旁人怎么能知道?到头来难受的只有自己。”
齐咎抿唇,喉间动了动,道“什么都能直说?”
“当然,”江令仪玩笑道“肃王殿下对臣女有救命之恩,什么话不能直说。”
齐咎道“你能不能。”
“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江令仪鼓励他,期待道。
“能不能从今往后只心悦我一个?”
迟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