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阴沉着脸自转角处走近,看见两人,敷衍地行了个礼,道“肃王、郡主安好。”
观这神色应没听见他们谈话。
齐咎免过,道“陈首领奉旨,千里迢迢来苏州治理水患,辛苦。”
江令仪故作诧异,面上一派纯真无邪,道:
“没想到陈首领省得如何治理水患,真是文武双全。”
陈寒没心思跟这两人打太极,他的人已经在苏州徘徊数日,难保不会引起注意。
顺口道“卑职没那个本事,不过是随行保护尚书罢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令仪歪身,肩膀抵在齐咎大臂上,姿态闲适放松,目送陈寒背影远去。
若有所思道“还挺着急。”
齐咎侧头瞧了眼。
姑娘浑然自得倚靠在他身上,面上如冷玉逢春,亲切自然,仿佛两人天生就该如此。
她举目,正迎上视线,下意识道“瞧我做什么?”
一派毫无所觉的模样。
齐咎唇角控制不住上扬,柔声问“我跟上去看看?”
她直起身,紧挨着的地方刹那空下来。
江令仪摇头,道“算了,才回来,去休息吧。”
“我叫人远远跟着就行。”
如今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经不起折腾。
又不用听墙角,知道陈寒的动向就行,没必要非得让伤患亲自上阵。
“玉言担心我的伤?”
尾音上扬,其中欣然雀跃溢于言表。
江令仪笑道“当然担心,安长。”
“你是我未来夫君,为你担心忧虑不是应当的吗?”
齐咎本是抱着逗弄人的心思,没成想反被噎住。
顿了顿,道“很应该。”
江令仪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他面上伤口,拧眉道“怎么回府不立刻找府医上药?”
“再耽搁下去,想不留疤都难。”
姑娘仰面,动作轻柔的点在脸上,眸中满是疼惜之色。
齐咎眼睫颤了颤,喉间一滚,道“急着寻敬安公主去了,没来得及。”
回头找人处理,涂抹药膏的话没说出口,便听她道“我看你半点不上心。”
“算了,每日去我院子里涂了药再去做别的事,指望你这伤是别想好了。”
齐咎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受这点小伤就有这种好事?
以后连借口都不用找,日日都能见她。
想到这,齐咎笑意根本遮掩不住,明晃晃挂在面上。
江令仪瞥他一眼,深感奇怪。
就涂个药,怎么高兴成这样。
江令仪的贴身侍卫远远坠在陈寒后边。
就见这位陈首领东绕一圈西绕一圈,先是去了趟粮行,出来便往小巷钻,一个眼错,险些跟丢了人。
陈寒见左右无人,潜进户人家,从后门翻墙,落入了户毫不起眼的民宅中。
侍卫蹲守好一会才见陈寒出来,绕一圈后回了公主府。
江令仪才将齐咎面上药膏涂好,听了侍卫的一席话,问道:
“那户人家住着什么人?”
侍卫道“门窗紧闭,没探真切。”
“属下只听见屋里似乎有女人的声音。”
说完便起身退下。
费尽心思离开京城,就为来苏州私会女子?
这太荒谬了。
齐咎道“没这么简单。”
江令仪也知道这道理,沉思道“还是得弄个清楚。”
齐咎道"长越不日就回苏州,等他回来再探。"
江令仪抬头,道“那行人有消息了?”
“长越前些天传来的消息,那些人进了苏州。”
果然。
江令仪心下微松。
既然在苏州内,那便好寻了。
掘地三尺也得将人找出来。
齐咎停顿片刻,还是将推测说出口,道“也许转移陆将军之女的人,是陈寒。”
江令仪皱眉,道“何以见得?”
齐咎用手帕擦拭她手上清苦的药渍,道“我的人暗地追查陆氏女时,就觉出那行人应是京城人士,本来没同陈寒扯上联系。”
“可偏偏这行人此时在苏州现身,陈寒也在此时莫名来了苏州,实在难不让人起疑。”
江令仪点头,确实,桩桩件件都太过巧合。
今生因她重来,齐咎才会追查陆氏女,他们一行人为了稳妥落脚苏州。
偏巧他们前脚刚到苏州,陈寒后脚便跟了上来。
世上有这样巧的事?
关键在于,前世陈寒并未来过苏州,水患一事与他半分关系没有。
今生种种与前世不同之事全是因她一举一动而变化。
可她除了追查陆氏女并没做过任何引起陈寒注意之事。
所以,陈寒与此事定有关联。
倘若齐咎只有五成把握,江令仪对此前世心中却有八成把握。
可陈寒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扳倒王旭?不是,绝不是。
前世王旭死于毒杀,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是陈寒所为。
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