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若想查案,必定阻力重重。
不知会跳出来多少牛鬼蛇神。
江令仪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眼前发黑。
前路一片黑暗。
齐咎皱眉,道“你面色不好,别跟我耽搁了。”
“我去叫府医。”
说完不顾江令仪拒绝,起身便走。
真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脑子里混沌不已,她伸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没用,手心滚烫,试不出来。
真是重风寒啊。
江令仪苦笑,这么长时间没生过病,偏偏事多的时候病倒。
这是什么运势。
她眼前发花,忍着起身走了两步,颓然倒在榻上。
齐咎一进门便见她躺在榻上不省人事,脸上烧得通红。
心下一突,莫名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府医号过脉,面色发沉。
齐咎心跟着提起来,问道“如何?”
老大夫眉头一皱,叹道“脉象紊乱。”
“究竟是什么病症?怎么医治?”
齐咎急躁道。
府医凝重道“这是重风寒引起的高热,吃两副药,若是退了热便好了。”
齐咎心底一轻,却觉得有些奇怪,道“她身体素来康健,重风寒能让她晕过去?”
见他质疑自己的医术,府医把药箱一扔,下意识摆脸色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治,还找我干什么。”
说完府医险些咬下自己的舌头。
完了,忘了这位主跟旁人不一样,是位惹不起的!
他虽然大半辈子没踏出苏州,但肃王杀神的名头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位一个不顺心,他头上的脑袋就要落地!
府医惊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刚想找补,却听肃王低声道“是孤关心则乱,还请大夫小心医治。”
府医愕然,肃王殿下竟然朝他赔礼道歉?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复杂地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下叹气。
没想到这尊杀神也有为人低头的时候。
越发小心斟酌用药。
齐咎立在一旁,见尺素把药给人喂尽,才松了口气。
他叮嘱道“今晚你多关注玉言的热退了没有,有什么不对立刻来寻我。”
说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道“等她好转,还有重赏。”
尺素摇头道“殿下把东西收回去,奴婢自当尽心竭力。”
齐咎道“拿着吧,敬安不会怪罪。”
说完在屋内坐到天色渐沉,期间试了好几次温度,没退,幸而也没再烧。
再晚就不合礼数了,齐咎只能起身告辞。
忧心一夜,没等到尺素递消息。
翌日清早,齐咎匆匆往江令仪院中去。
床上人烧了一夜,热度降下些。
唇角发干起皮。
齐咎把人小心扶起来,让她靠着身前。
拿勺喂了些温水进去。
长越垂头进来,道“殿下,姑苏一带难民暴乱,大长公主想让您领兵前去镇压。”
齐咎把人轻轻放下,妥善掖好被角,把长越唤出来。
出门便往敬安住处去。
“姑苏是怎么回事?”
他开门见山道。
敬安沉声道“姑苏来信,大量难民涌入,官府管控不力,暴乱频频。”
“如今我走不开身,陈寒靠不住,只能你去。”
齐咎咬牙,道“玉言还病着。”
敬安叹气,道“她一出事你连百姓都不顾了?”
齐咎眼眸深深,凝声道“这招对我不管用。”
敬安摊手,道“就算你在,又能做什么?”
“你不通药理,留下来也是干着急。何况就是一个重风寒,本宫偌大一个公主府,连风寒都医不好吗?”
齐咎闭了闭眼,道“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
他皱眉“这么快?”
敬安奇怪道“从前行军打仗,哪个不是说走便走,没见你嫌快。”
她揉了揉眉心,眼底青黑,道“刻不容缓,尽早上路免生变数。”
齐咎回来好生嘱咐尺素一番,又敲打了府医,赏了一堆金银才上路。
姑苏暴乱来得突然,归根究底是官府暴力驱赶流民,导致难民无处可去,无食物可吃才逼不得已而为之。
一众人骨瘦如柴,数日不进饭食,乍一在街上抢到食物,像是得到莫大的甜头。
紧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水患导致的家破人亡,一路艰难强撑着赶到姑苏,以为能得一口吃食却不想遭官府驱赶,无路可走。
积怨之下,难民集结的军队虽毫无章法,却带着破釜沉舟的锐意。
再加之官兵不忍对百姓下手,一时间竟然僵持下来。
此战难就难在,这帮被逼无路的百姓,是大燕子民。
手中的刀倒戈指向同胞,甚多人下不去手。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暴力镇压必定致怨声载道。
齐咎只能安抚民心,派人开仓放粮,一次次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