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兰苑。
这里是皇家园林,平时不对外人开放。
只因清河公主高姣姣的身份特殊,皇帝才特许她在这里开诗会。
皇后亦是让全城王公贵族家还未婚配的女子前来助阵。
兰苑俨然成了一个盛大的贵族相亲现场。
兰苑又分内外两院。
内院是女眷活动的范围,外院是男子活动的地方。
内院和外院之间有一条小河分开,两岸相互都看得见。
内院中。
高姣姣被一群妙龄女子如众星捧月般围着。
她身材高挑,面容清冷高贵,穿着简单的素色罗群,依旧难掩身上的贵气。
在一群穿着上好绸缎,颜色绚烂的妙龄女子中尤为显眼。
“听闻公主殿下指名道姓让秦侍郎家的秦游来参加诗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人群中,有一个圆脸杏眼的女子笑呵呵问道,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边缘坐在凉亭上的另一位女子。
众女闻言,皆是掩面而笑起来。
圆脸杏眼的女子可是郑国公的小女儿岳绮,因为秦游和岳鹏的关系,和秦韵也不对付。
在汴梁,谁不知道秦游是出了名的傻子。
肚中无半点文墨,来诗会不是丢人现眼吗?
高姣姣心里不悦,但还是平静地开口问道:“怎么,难道秦游没有资格来?”
岳绮笑着摇头,“公主有所不知,秦游好玩,不求上进,常做些惊人之举,在汴梁是家喻户晓的傻子。
肚中更是没有半点文墨,哪里会作诗,去逛花船倒是轻车熟路,熟稔得很。”
坐在边缘亭子上的秦韵黛眉倒竖,起身怒斥道:“一派胡言,我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岂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
高姣姣朝着这个声音看去,这才发现亭子中的女子和秦游有几分相似。
她眼前一亮,在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下走了过去,抓起了秦韵的手。
杏眼女子反驳的话刚到嘴边,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得一顿。
高姣姣笑着问道:“秦游是你哥?”
众女见状,哪还不知道高姣姣喜欢秦游。
可她们想半天,也想不到秦游有哪里吸引人的地方。
秦韵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大方地点头。
高姣姣大喜,急忙追问道:“你哥跟你来了吗?”
秦韵愕然,有些难以启齿。
这时,旁边的岳绮就讥笑道:“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吧,前些天秦游在街上把西夏人打了,现在估计还在巡检司的大牢里呢!”
秦韵针锋相对的反驳,“胡说,我哥早上就放出来了,现在应该就在兰苑。”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提议道:“公主殿下,要不我们去水边的凉亭坐坐,你出题让才子们即兴赋诗,说不一定能看见秦游的佳作呢?”
秦韵皱眉,倒是不担心秦游写不出来,而是担心她这个便宜哥哥人还没来。
高姣姣同意。
一群人前往水边的凉亭。
对岸的才子们见状,纷纷打起了精神。
抱着一根柱子打盹的岳鹏听见周围的躁动声,也急忙睁眼,往水边挤去。
河边凉亭里的西夏皇子李从佑和大魏皇子济王曹尚目光也看向河对面的凉亭。
西夏皇子从西夏追到大魏,就是想获得高姣姣的芳心。
同样,曹尚也有这个意思。
高姣姣身材高挑,面似月神,他偶然见过一次就喜欢上了。
听见高姣姣要以才华招婿,他就做足了准备,目的就是俘获高姣姣的芳心。
他看见李从佑炙热的眼神,不由得冷笑道:“听说李兄最近到处求诗,就是不知道数量上够不够。”
李从佑闻言,面色一冷,哪还不知道曹尚在嘲讽他没有文化。
他呵呵一笑,得意地说道:“这就不劳济王操心,咱们等会儿比比就知道了。”
曹尚冷哼一声,就听见对岸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公主殿下以春为题,请对岸的诸位才子在一炷香之内的时间将诗词做出。”
众人一听以春为题,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沉思。
唯有少数人面色一喜。
曹尚第一个提笔作诗。
西夏皇子李从佑也当仁不让。
其余人见状,纷纷找地方提笔。
岳鹏提着笔抓耳挠腮,他虽然读过一些书,但让他作诗写词,那真是太为难他了。
他翘着嘴夹着毛笔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并没有看见秦游的踪影。
“他奶奶的,这小子不来,害老子垫底。”
看陆续有人动笔,他为了不垫底,挥笔在纸上写下:
树上桃花三两朵,一片两片往下掉。
行人拾起嘴里嚼,哎呀一声,是春天的味道。
他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惹得周边的才子纷纷侧目,过来一观,纷纷噗嗤一声放声大笑。
有人更是指着岳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