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听见孙传值这话,不由得笑了。
孙传值皱眉,“秦公子这是何意?”
秦游笑问,“公子说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孙传值点头,“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句话出自战国时期的《孟子·梁惠王上》,是孟子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政。
大概意思是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
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孙传值诧异地看着秦游,心想能知道君子远庖厨的出处,秦游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学无术。
不过接下来秦游的解释让他和其他人大为震惊。
“公子用这句话来说我不是君子,我不敢苟同。
在我看来这话十分虚伪,什么我见它们活着就不忍心它们死去,听见他们哀叫就不忍心吃他们。
呵呵,我也不见你们少吃啊!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就是你口中的君子?”
“胡说,你这是在歪曲圣人之言。”
孙传值气得站了起来。
冼冲等人亦是瞠目结舌地看着秦游。
秦游呵呵一笑,“你可别乱说,是你们这些自诩为君子的人在歪曲圣人之言。”
君子一语,广见于先秦典籍,在先秦典籍中多指“君王之子”,着重强调地位的崇高。
而后“君子”一词被赋予了道德的含义。
自此,“君子”一词有了德性,历代儒客文人将以君子之道自勉作为行为规范。
但总有一些人矫枉过正,断章取义歪曲圣人的话,以此来扞卫自己的君子德行。
孙传值就是一个典型。
“你胡说,书中就是这般写的,我这般说又怎么算歪曲。”
孙传值冷着脸,坚定地扞卫自己所学。
秦游摇头叹息,也不争论,没有意义。
他抓起秦韵的手起身说道:“妹子,回家吧!改日在带你去其他地方玩。”
有这么个人在这里,真的很扫兴。
秦韵点头,同情地看向孙传值背后站着的孙香澄。
岳鹏见状,回头瞪了一眼冼冲。
后者一脸无辜。
来时高高兴兴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白瞎了这么多好吃的。
秦游上了马车,等着阿福他们收拾完就起身离开这个地方。
跟着秦韵共乘一车的孙香澄掀开帘子眷念地看着这个地方,心里默默说了句再见。
直到看不见,她才放下了帘子,一脸的落寞。
秦韵一直在对面关注着她,看见她这副模样,不忍心地抓住她的双手。
孙香澄抬头看着秦韵,挤出一抹难看地笑容,“今天真是抱歉,打扰你们了。”
秦韵笑着责怪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们今天不也玩得很开心。”
孙香澄陷入回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甜甜的笑容岳鹏给的石榴很甜,栗子壳很扎手,摸鱼很好玩,肉串很好吃......
直到她想到孙传值,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抬头时,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她真的真的很羡慕秦韵拥有的一切。
秦韵见状,赶忙从怀里掏出手绢为孙香澄擦拭眼泪。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孙香澄。
但她同样有感触。
她二叔家的两个妹妹就是例子。
二人比她小一岁,但已经许配了人家,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她也时常在想,若是没有她哥秦游的话,她大概也和别的女子一样的命运。
孙香澄出身名门,也难逃被家里用来和别人联姻的工具。
回城途中,孙香澄一直看着天边的夕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不知道是还在回味今天,还是已经想开了。
回城后,大家各自分别。
秦游带着秦韵回家。
刚进门秦游就被秦方昂和王氏二人一左一右拉到了大院子里。
秦游一头黑线:“爹娘,你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王氏希冀地张嘴问道:“乖儿子,你对孙香澄感觉怎么样?”
“对对对,喜欢吗?”
秦方昂在一旁附和。
孙香澄可是他们夫妻俩左挑右选选出来的。
又是出身名门,家里有好几位大儒,和他家门当户对,就是他们理想中儿媳的好人选。
秦游撇嘴,极其敷衍地说道:“还行吧?”
“什么还行?喜欢就是喜欢,还行是什么意思?”
秦方昂怒道。
秦游啧了一声,甩开二人手,没好气道:“我和人家不合适,你们就别操心了。”
秦方昂大怒,一把抓住秦游的手臂追问道:“什么叫不合适,人家出身名门,哪里不合适了。”
“就是不喜欢,我心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