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采走到鞑子的衣服那边,随手捡起一件,说道:“老洪挑几个人,换上鞑子的衣服,今夜潜入被清军攻下的城寨。弄清楚他们有个目的。”
被老洪挑选来的几个夜不收,捂着鼻子,穿上鞑子的棉甲,盔帽。
“真他妈臭!这帮鞑子膻味太重。平时是不是从来不洗澡?”一名夜不收说道。
其中一名夜不收说道:“可是我们不会鞑子的语言,万一他们找我们对话,我们听不懂,岂不是露馅了。”
高文采说道:“老洪,你不是辽东人士吗?应该懂点鞑子交流的语言吧?”
“放心吧,这个交给我。鞑子的鸟语,我还是懂一点。”老洪拍了拍胸脯说道。
夜幕之下,由于下了几天的大雪,地面上全是厚厚的积雪,周围被白雪照的雪亮。
沂河北城寨外面,高文采和老洪等几名夜捕手爬在树梢上,望着前方的城寨。
“下这么多雪,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们怎么跑啊?”
“人不能太多,这样老洪会湖语,和我一同前去。其余的人速速返回淮安府,向镇安候通报这里的情况。”高文采说道。
“那你的安危呢?万一出点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这是命令,情形紧迫,执行命令吧。”高文采铿锵有力的说道。
高文采利用细管潜望镜,观察城寨里的情况,发现有一处灯光特别明亮,那里应该是鞑子的军官所在地。
两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影子在白雪皑皑的映衬下,利用绳索偷偷的攀爬上了城墙。
进入城寨,两人不由的大吃一惊,没想到城中到处是尸体。
城寨中到处都是鞑子在训练,非常多。
不时有女子的惨叫声传来。没办法,他们两个人面对这么多鞑子,有心无力,无法求援。
老洪血气上头,很想跟鞑子拼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有重要任务在身,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
两人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屋顶上,移开一小块瓦片,通过缝隙,观察屋里情况。
……
城寨中最亮的一处,果然是这次清军南下的先锋官鳌拜所在的房间。
房屋内灯火通明,屋里屋外站了一排全副武装的白甲兵。
坐在为首的是先锋主将甲喇额真鳌拜。
其余坐着的五位都是牛录额真。
说起牛录和甲喇,这是早期鞑子首领努尔哈赤所创。
满人的前身是女真人,这是一支渔猎民族。
女真人狩猎时,各出一支箭,每十个人中立一个首领,首领称牛录额真,牛录是大箭的意思,额真是首领的意思。
牛录额真相当于狩猎小队队长。
明万历十一年,也就是1583年,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造反,开始统一女真各部落。并建立八旗制度。
每三百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人。
每五牛录为一甲喇,设甲喇额真一人。
每五甲喇为一固山,设固山额真一人,左右副职称为梅勒额真。
每个固山都有特定的旗子,固山是八旗军事编制的最大单位,也就是“旗”。
每旗的统领固山额真就是旗主。
鳌拜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赖幕布。
赖幕布是努尔哈赤第十三子,由于他的母亲是个普通的贱婢,因为努尔哈赤喝醉酒临幸了,这才怀了他。
无论是身份还是军中地位,赖幕布都无法跟自己的哥哥们相比。
甚至豪格的奴才鳌拜都成了赖幕布的上司。
赖幕布在清军中处处受到各方欺压。
人人都看不起他。
然而,这次偷袭沂河北城寨,赖幕布再次拖后腿。
以鳌拜的脾气,要是看在他是努尔哈赤第十三子的份上,早就砍了他。
“赖幕布!”鳌拜恶狠狠的喊道。
“下官在!”赖幕布低头回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真是丢我们镶黄旗人的脸。这次攻寨,数你的牛录动作最慢。真是搞不懂,主人何等英明,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片片还成了我鳌拜的下属。”
“卑职给将军丢脸了!”赖幕布低声低气的说道。
其他牛录看着这不成器的赖幕布,一个个露出笑容,真是春风得意啊!
一名叫遏必隆的牛录额真说道:“赖将军连胡子都没有,跟个娘们似的。下回大战,跟着我们后面,有我们保护你们。”
众人哈哈大笑,甚至那些站岗的鞑子也跟着笑呵呵。
身为努酋的儿子,如今,连下面的奴才都能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这感受着实不好受。
鳌拜突然站起来,走到背后一张挂在墙壁上地图面前,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听着,后天,我军进攻沭阳,一鼓作气。拿下沭阳城,不管男女老幼统统杀光,所有财物、粮食统统运走。”
“渣!”五位牛录回道,随后五个牛录纷纷散场。
屋顶上,高文采和老洪互相对视了一眼。
高文采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