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老婆给王国兴行了礼,王国兴让房东的女儿搀扶老娘先行回屋。
房东伸手够着白灵布,眼珠子却在转动,目光偷偷瞄了一眼王国兴,心里犯嘀咕了:咱这女婿怎么不理我啊?
王国兴打发走闲杂人等,和锦衣卫大虎一起站在房东对面。王国兴目光瞪了房东一眼,暗想:我倒想看看你这小老儿还有什么戏没演完。
王国兴转过脸,对着身旁的大虎说道;“去,给房东换把高点的凳子,好让他方便够得着白灵布……”
房东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里犯糊涂了:别人都苦苦劝我,怎么,你不是来劝我的?
房东赶紧下来,坐在椅子上鼓着腮帮子,脸庞斜对着王国兴;表现出一副巨婴特有的“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姿态。
王国兴走到房东身旁,问道:“老者,你这是闹哪一出啊?一大早折腾成这样,外头的人听见了,还以为出幺蛾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为什么寻死觅活的?”
房东见王国兴很严肃的表情,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的可怜的银子,我被华云信那小子骗了五百两银子。”
王国兴听到“华云信”的名字,身体咯噔了一下:这名字好熟悉啊?
王国兴忽然想到,这华云信不是苏州华府的后人吗?他可是东林党的人,此人自从被抄家之后,就下落不明,后来探查有人说他投靠钱谦益,做了钱谦益关门弟子。
大虎伸手端过一把椅子,放在王国兴身后;王国兴缓缓坐下,问道:“这华云信可是钱谦益的弟子?”
房东回道:“钱谦益是谁?”
“奥!你不急,先慢慢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要骗你五百两银子?”
房东说道:“前天,华云信来找我,向我借五百两银子。说好了三日后连本带息还我。他用祖传的唐寅字画抵押给我。只因我贪图唐寅的字画……”
“本想着唐寅的字画价值连城,就算这小子跑路了,到时候唐寅的字画便归了我。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用假的字画骗了我。找人验过了,那幅字画是仿唐寅的。”
王国兴一脸鄙视的目光,盯着房东道:“华云信为何找你,他与你什么关系?话说回来,占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估计这小子三日后不会来兑付了。”
房东哭丧着脸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与华云信都是在赌场认识的。你知道的,我就那点积蓄了,如今可让我怎么活啊?”
王国兴瞥了一眼房东,暗想:就这点积蓄还好意思赌博,真是败家!
王国兴对视了一眼身旁的大虎,问道:“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大虎立刻明白王国兴的意思,回道:“老大,这个月咱们账上开销有点大,还欠别人三百两银子。”
王国兴问道:“账上的钱都去哪了?”
大虎抖了一下拂尘,回道:“拉大,这个月住房子,雇佣下人,等等都要开销啊!现在账上有点捉襟见肘了。”
王国兴心里明白,这个大虎配合默契,不掉链子,真是好队友。
房东平日看大虎面相是个老实人,听了大虎的回答,也不为难了。
王国兴立刻问道:“这个华云信在南昌城内干什么的?有何官差?”
房东回道:“华云信没有官职差事,他自称是东林的学生,在京师帮助东林操办‘东林分院’。”
房东又问道:“不知道华云信躲哪去了。我昨日找过东林分院的人,他们一口否决了我;还说什么东林学子绝不会干出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指责我在诋毁东林学子,说要告我诽谤……”
大虎走到王国兴面前,小声说道:“头,跟东林党有关……”
王国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凝视着地面,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用,三日期限未到;咱们干脆给他来个引蛇出洞,把这个华云信钓出来。”
“怎么个引蛇出洞?”房东好奇的伸长脖子,瞪大眼珠,目光注视着王国兴。
“这华云信不是长期住在南昌城内吗?想必他现在还在南昌城内。既然你们约定三天后兑付,现在还有一天。咱们把这幅假的字画藏起来,另换一幅字画;再对外宣布这个字画是假的,然后在大门外叫喊来众人,当众烧毁。”
“这事一定会传到华云信耳朵里。华云信得知咱们烧毁字画,必定会前来索要。见咱们还不了字画,便可‘名正言顺’的吞掉五百两银子。”
“只要他敢露面,咱们当庭拿出他的字画,让他交还五百两银子,顺便将他缉拿。”
房东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掐着腰喊道:“嗨!这是个好主意。”
大虎说道:“老大,此计甚妙。”
王国兴却用凶煞的目光,凝视着房东,说道:“日后一定要戒赌,好好过日子,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大丈夫要有担当。”
“是!是!是!日后定会戒赌。”房东立马打断了王国兴的话,紧张的偷偷瞥了一眼王国兴;然后低下头颅,不敢对视王国兴。
王国兴起身离去!
“慢走!”房东猫着身子,探着脑袋,望着王国兴的离去的背影露出喜色。
……
巳时时刻(上午10点),大门口外,几个便衣锦衣卫敲锣打鼓,引来了众多百姓围观。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