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教授，您节哀！”
医生进入病房检查后，宣布了病人死亡时间。
陆城渊依旧紧握着妻子的手，眼神专注而深情。
在场的医生，是陆城渊曾经的学生，看到恩师如此，连声安慰：“师母走的很安详，教授，您别太难过。”
“她走了，我也要离开了。”老人喃喃自语。
医生没有听清楚老人说什么，蹲下身子询问：“陆教授，您说什么？”
陆城渊没有再说，而是看着已经离开的老伴微笑。
飘在一旁的夏初糖却听得清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死了也没能离开。
身体轻飘飘的在陆城渊身旁，走出病房都做不到。
难不成，死了还要继续困在这个世界里？
“糖糖？”
陆城渊突然开口换了个称呼。
飘在空中的某只吓了一跳，伸出手在陆城渊眼前晃了晃。
确定他看不到，才松了一口气。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好像有问题。”
陆城渊自顾自说着，像是做自我检讨，“可我舍不得离开。如果离开了这里，那我就没有小夏了。”
“一开始，我要是正视自己的感情，又或者直接告诉你实验室的一切，你和我会不会在一起呢？”
夏初糖听到这话，飘到病床另一侧，疑惑看着椅子上的老人：“难道……陆城渊也有她所在世界的记忆？该不会这里是他的梦境……”
“不过，我很开心。在这里和你能够成为夫妻。虽然后来你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可……我依旧很开心。”
“能和你几十年携手相伴，走遍世界，看夕阳，等日出，去南极喂企鹅，到沙漠骑行，在海上跳伞……”
“我们一起做了许多许多事，有那么多美好回忆。”
“哪怕这里是梦境中的世界，我……亦满足了。”
听着陆城渊诉说着，夏初糖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她伸出手擦了擦，晶莹的泪珠湿了指尖。
变成了飘飘也会流眼泪吗？
“甜宝——甜宝？”
耳边传来清晰地声音，夏初糖身处的病房突然如同碎片一样裂开。
坐在病床边的陆城渊眸光转向对面，挥手：“糖糖，另一个世界再见！”
夏初糖：“！！！”
“甜宝？到家了，回去再睡。”
宋旭轻声在女孩耳边唤了声。
可下一秒，他借着路灯注意到，夏初糖的眼角流着眼泪。
心头一紧，连忙摇了摇女孩胳膊：“甜宝？甜宝——你怎么了？”
随着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夏初糖睁开眸子，眼前是宋旭那张帅到极致的脸。
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甜宝，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梦见——”
夏初糖正要说，可对上那双焦急万分的桃花眼，她心念一转，改口：“我忘了。”
“那就不要去想了。”
宋旭温柔擦了擦女孩的眼角，有些霸道说：“以后有我在，做梦都要做很好很好的美梦。知道没？”
“这做梦我能控制嘛？”
夏初糖破涕为笑，嗔怪：“你还能进我梦里吗？”
“这可不好说。前两天我看了一个国外报道，说远隔千里之外的夫妻，互相梦见彼此，而且他们的梦境都一模一样呢。”
夏初糖：“……”
“你们两个在门口说啥呢？不冷啊？”
李惠从房子出来，喊了一声：“都快2点了，快点下车休息。”
“知道啦，李阿姨，我们马上就进去。”宋旭赶忙应了一声。
“幸亏回来了，要不我妈估计一晚上都不睡。”
夏初糖解开安全带下车，脚踩在地上伸了个大大懒腰，寒冬冷冽的空气让她更加清醒了点。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瞧你这样子，好像很想回来啊？”
宋旭将外套披在女孩肩膀上，幽怨道：“我还以甜宝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呢。”
得了，自家大狗狗又抗议了。
夏初糖立刻挽住宋旭的胳膊，娇嗔：“哎呀，我当然最喜欢最想和你在一起啦。”
“真的？”
“比珍珠还要真！”
“那你表示表示！”
“等下回去的，我妈看着呢！”
宋旭唇角忍不住上扬，又怕女孩反悔，故意绷着脸：“你说的噢，等下就表示！”
“好好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当狗！明天初一，我还要脸！”
每次宋旭都太用力，害的她嘴唇会肿。
宋旭心头一阵悸动，连连答应：“我一定轻轻的，就像吃棒棒糖一样，慢慢来。”
“你说话为什么这么恶心。不理你了！”
“别呀！甜宝，你是不是想赖皮？”
“……”
同一时间，京市中心医院病房内，昏迷了许久的陆城渊缓缓睁开了眼睛。
望着天花板收拢了片刻意识，他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坐起来。
安静病房发出了声响，程素眉第一个睁开眼。
“城渊——？”
看着挣扎起身的儿子，程素眉以为自己睡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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