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五点,窗外,一阵风吹过,枫叶唰唰作响。
一阵凉风吹进房间袭进我的衬衫,我被微凉惊醒。我睡眼惺忪慢慢睁开了眼,朦胧之中我看见床帘随风舞动。
我揉了揉眼睛,果然,我不但没有关窗户,我竟然还坐在床尾,背半靠着床沿,头埋在双手圈好的膝盖上睡着了。
我看着双手手腕压出来的血印,我无法理解这个姿势我能睡一宿,风微凉,我准备上床盖被子……
我有低血糖,蹲一小会儿起来就会头晕头热,眼前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也会失去平衡。
所以我慢慢起来,经过一晚上我的血液大多聚集在下半身,我的双腿感到肿胀和浮泡,我用手撑在床上支持我缓缓坐在床上。
我以为我的双腿会麻得像万虫侵蚀一般,但没有,只是完全没有知觉,双腿不听自己使唤站不起来。我没有焦急,而是双手使劲一撑,屁股往上一抬就稳稳坐在了床上。
我继续往后移了一点,我知道麻药药效要过了。
看着天花板,平平无奇,天微亮显得房间还有一点昏暗。
果不其然,我平躺在床上,血液流淌至全身,双腿少了肿胀感。但是,从脚底开始了万蚁啃咬,那是一种不痛但是心里又十分不想接受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小声念起了快要尘封记忆中的口诀:“脚麻上树,打开枝桠好上树……”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心里安慰,可是念着念着竟然发现有用。
我念着便回忆起小时候。
在田埂上茂密的杂草旁边,冷洋坐在裸露的篱笆上染的屁股全是,而我嫌脏坚持不坐,鼓气蹲在他旁边,我们在等,等我们的猎物。
我刚开始一脸怀疑的和他设好了陷阱,准备一根细小结实而玉滑的长绳一端系在树上,一端系成一个活套,当野鸡上套时,如果野鸡要逃,越远套口会变得更小,越挣扎会系的更紧。而套口下面是我们俩提前挖好的深坑,里面有提前放好的粮食,野鸡掉下去距离会自动收紧上面的套口,如若没有上套掉进深坑也难以飞出来。
他满满的自信。
等待过程有点漫长,他一边给我讲解陷阱,一边给我炫耀他百发百中,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一直点头。
等了个把钟头,他摇了摇我,用手指在嘴巴前“嘘”的一声。
我看见一只黑色和红色羽毛,红色鸡冠的野鸡,它试探性的在坑边游走,走了一圈竟然无意间就被套口套上了,一挣扎又扎进了坑里。我看到眼睛都睁大了,感叹一声:“哇噢!”
冷洋很开心,连忙拉着我就要去看看,可是我腿麻了,一屁股坐在篱笆上,他笑着说:“现在还不是坐篱笆上了。”
我只是坐着直指腿抽泣说:“难受。”
他顾不上野鸡蹲下来说:“没事,这只是腿麻了,来我拉你起来。”
我继续抽泣着说:“你快去看看野鸡,一会儿它飞走了。”
他继续伸出手说:“你还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啊!快,起来,我教你秘诀,小哭包。”
我站起来不行,他拉我坐在他腿上说:“还好刚才没坐脏。”
我看着他:他怎么这么细心和在意我说过的话。
他说:“哭包,来,跟我一起念口诀,这样就不疼了。”他说一句,我说一句。
“脚麻上树,打开枝桠好上树……”我念着回到现在,我躺在床上微笑,双腿早已恢复,我深信不疑的自言自语:“看来真有用。”
我下楼去,看见阿姨做了丰盛的晚餐,我问:“阿姨,我妈呢?怎么没来吃早餐。”
阿姨递了一杯牛奶说:“她昨天晚上大晚上说有急事就回去了,我看见她站在你的门口徘徊了小会儿,但是没有进去,还让我们不要吵醒你。”
我拿了一杯牛奶和几片面包,喝了一口说:“阿姨,今天周末,我想休息,午饭就不吃了。”
阿姨点点头。
我拿着东西就回到了房间坐在靠椅上吃完面包喝着牛奶,好安静,我准备像往常一样看会儿书看累了就去花园里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随后就和妹妹们追剧学习……
现在,我放下杯子,拉开抽屉就看见一个画本,那是我初中的时候画下的,我一页页仔细看着,仿佛回忆重现。我不知不觉中放弃所有计划,回到床边慵懒的躺着翻阅。
那是我的回忆,一场上天安排的初见,黄昏下一个扬着镰刀奔向我的少年,我永远记得当时我的恐惧,永远忘不了那一句“这瓜,保熟”。
小时候我是一个特别黏人的孩子,尤其是冷洋,整天形影不离,他也像一个邻家哥哥一样时时刻刻照顾着我。
我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让他教我煮饭,他欣然接受。他一步步非常认真,他告诉我要舀多少米,亲手教我如何洗米,告诉我洗米和淘米的区别:洗米要认真搓洗,淘米要恰到好处,不能一直淘会让大米失去它的香味和口感。他用手拉着我的双手一把把搓洗,他很认真,而我却一直盯着我近在咫尺的面孔,古铜色的面色,分明的棱角,两道浓眉下是装着夜空的双眸,笑起来,双眼里就挂满了星星。
那时我不自觉看着他笑了,而他还憨憨的笑着说:“哭包,你最近笑得比哭多诶。”我害羞的抽出握在他手里双手,眼神也避开了他。
还记得,天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