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妤坦坦荡荡:“本来是不缺的,可臣妾给王爷和长公主殿下治病用药,已经耗费许多药材了。若是不加以及时补充,我担心会影响到王爷治腿的进度。”
陆云乘嘴角一抽,艰难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那些药材,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那稀罕程度,哪里是市面上能够补充得了的?
这个女人八成是想趁机捞点银子才是真的。
可即便知道她说的话不是真的,也不能否认她说得一点破障都没有。
“是本王疏忽了。”重新睁开眼睛后,陆云乘的眼中依旧一片温和:“王妃若是有需要,往后只管去账房取就是了。”
苏青妤眉开眼笑,活脱脱就是一只目的得逞的小狐狸:“如此,臣妾就先行谢过王爷了!”
陆云乘从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所以在大婚的那夜,他见到面容丑陋的苏青妤也从未有过嫌恶之心。
但眼下,他竟觉得那一双眼眸徐徐生辉,烫得他只能仓皇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暗暗咒骂自己不够清醒,想着一定是苏青妤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什么蛊了,不然他为何会觉得她的眼睛格外好看?
“主子,王妃,到了。”
清风推着陆云乘的轮椅穿过长公主府的花园,苏青妤和采薇跟在后面。
看着那轮椅在青石板上各种晃动,一点减震的效果都没有,坐在上面的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苏青妤不免紧了紧秀眉:这,可不利于他将来的腿部恢复。
“王妃,长公主命属下问您,今日能不能不扎针,改吃药?”
一路跟着王府马车而来的红舞,终于在苏青妤即将进入长公主房间时,替长公主问出了这个不怎么成熟的问题。
苏青妤淡淡一笑:“恐怕,不行呢!”
红舞跟着笑了笑:“长公主虽然戎马一生,属下也没有想到她会怕那小小的绣花针。眼下,只能有劳王妃多费心了。”
苏青妤却一点都不奇怪:“她是戎马一生的将军,可也是寻常的女子啊。女子胆小一些,再正常不过了。”
红舞的表情僵住了,因为苏青妤的这一句话,鼻尖竟有些酸涩。
自从长公主上了战场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长公主其实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而已。
会害怕会胆小,也是正常的......
比苏青妤早一步进入寝殿的陆云乘,更是因此,多看了她一眼。
为何,她总有着和旁人不一样的看法?这真的是平昌侯府中那个被关了五年的‘灾星’吗?
“非扎不可吗?能不能换成吃药?晚两天痊愈也是没关系的。”
明明已经头发花白了,可长公主眼下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孩子一般稚气。
苏青妤将药物准备好后,正要扎针的,长公主却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皱眉看着她。
苏青妤耐心地坐在她床边,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奶糖:“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好东西呢,姑姑若是听话,我就忍痛割爱送给你尝尝,如何?”
说着,她还将包装袋撕开,甜丝丝的奶香味瞬间在长公主的鼻尖绕开。
这是她在进屋前,特意问过红舞的。
红舞说,长公主其实喜甜,而且还喜欢喝奶。
长公主的眉头果然松开了一些:“这是何物?”
“奶糖啊!”苏青妤将糖收了回去:“把手伸过来,它就是你的了!”
“此话当真?”
“当然。”
从寝殿中出来后,陆云乘的眼神就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你如果不给那个糖,姑姑也定会配合你治疗的。”
长公主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所以苏青妤的殷勤,很难不让他怀疑她是另有所图。
苏青妤将药箱递给采薇:“我知道啊。可是给了糖后,她能更高兴一点。”
那样的坦然,让陆云乘竟觉得自己的猜忌是不是有些过于龌蹉了。
“七哥!”
一声娇俏的声音,将几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廊下女子的身上。
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裙,墨发高高束起,英气十足。
偏偏在看陆云乘的时候,将所有的气场尽数收敛:“没想到进京的第一日,就在家里遇见你了!”
苏青妤偏头,正好看到了陆云乘眼中忽然亮起的光。
再回头看向红衣女子的面容,五官深邃,颇有异域风情的美。
所以,陆云乘这是被红衣女子,惊艳到了吧?!
“我听说你也病了,可好些了?”
陆云乘笑容和煦:“已经好多了,姑姑看到你回来,定会高兴的。”
红衣女子却垮了脸:“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私自从蜀州回来,她定是要骂我一顿的......这位是......”
面对红衣女子的打量,苏青妤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她对这副面容的嫌弃。
陆云乘轻咳了一声:“阿娇,这是我的王妃,青妤。你若是不嫌弃,也可唤她一声嫂嫂。”
“青妤,这是姑姑的独女,霍娇。也是父皇亲自册封的怀安郡主。”
霍娇当即瞪大了眼睛,重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