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我们一样是肉体凡胎,倘若真有活死人药白骨的仙术,不用你们下跪哀求她都会不遗余力地救所有人。”
“她不过就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而已,能在刚才那样的场面中救得你们其中许多人的性命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你们岂敢要求她更多?”
“她非扁鹊非华佗,却有着医者的仁心,和悬壶济世的信念。我不希望她纯洁高尚的信念,被她救过的人亲手撕毁!”
“倘若真的有人这般做了,我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云乘的话一点都不委婉,甚至还带着某种威胁。
和他这五年以来的逆来顺受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但和五年前傲骨铮铮的陆云乘却是如出一辙。
所有灾民都沉默了,有少部分人已经开始为了自己过于悲伤后而强加给苏青妤的责任而羞愧。
陆云乘的话却还在继续。
“这些年来,本王虽鲜少出门,但给她一个安稳富足的日子还是能够办到的。可她没有选择在凌王府享福,而是冒着这样大的风雪出来维护自己医者仁心的初衷,救着被风雪所害的你们!”
“所以,你们现在还认为,她是有能力救、但故意不救这些已经进入往生道的人吗?”
所有人都羞于启齿,暗暗恼恨自己为什么会听信某些人的片面之词,觉得凌王妃有活死人的本事。
她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又岂会让自己被人叫了五年之久的‘灾星’?
适时,沈怀德站了出来:“本官是太医院的院正沈怀德,今日就在这里和大家做个保证:只要是因雪灾受伤生病的灾民,去的是门口挂有一个‘免’字的医馆,诊费全免!”
此言一出,灾民们紧绷着的神情才有了些许的松动。
周临借机补充道:“大家放心,朝廷已经派了各位大人赈灾,你们面临的许多问题很快都能得到解决了!”
只要生命得到保证,只要能吃饱穿暖,谁也不愿在这样的风雪天和官府对着干。
于是接下来的分配安置工作就顺利了许多,等庄舟赶到时,灾民们基本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他只需将今日粥棚的事情记录在案,到时如实禀告给明帝就可以了。
可就是这么一件小小的记录,又让他头大得不行。
因为此事所涉及到的人,又是安王和凌王。
尤其是他向苏青雪例行问话时,对方只顾着哭顾着说对不起,其余的什么都不肯说。
问到凌王妃的时候,人家干脆转头就去给一个断了胸骨的灾民诊治去了,让他找周临配合问话。
庄舟站在原地,只能苦笑,然后硬着头皮去办事。
一夜过去,晨起时,风雪已经小了许多。
苏青妤正准备给陆云乘练习站立,就见明月竟神情慌张地小跑进来。
“主子,不好了!”
苏青妤心头咯噔一声,却还是心存侥幸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大人派人送了口信,从昨夜起,灾民中已有许多人有了高热和抽搐的症状,今早已有五人不治身亡了。沈大人和许多大夫几番共同诊断后,认为是瘟疫。”
苏青妤抿着唇,深深皱起秀眉。
“沈大人还说,此事他已经上报到朝廷,陛下定会加派人手处理此事的。王妃尚未在今日接触过灾民,且安心在府上观察,不要随意走动。”
“沈怀德直接接触了生病的灾民吗?”
得到明月的肯定后,苏青妤的心里更加着急了。
她当然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的医术真的比沈怀德他们厉害多少,她只是想去到现场,借助空间里的各项化验设备和仪器,早一点查出病因,也好能早一点控制住瘟疫。
苏青妤来不及多想,提上药箱就要出去。
“青妤!”
此刻,陆云乘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在发热,心尖上是一阵又一阵无法掌控的心慌。
见苏青妤转身看向自己,他摁着轮椅上的按钮来到她面前,并握住了她的手。
“青妤,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那瘟疫已经要了五个人的性命了,我做不到看着你去冒险!”
“况且,还有沈怀德在。他经验老道,为人正直,定会想到办法解决此事的。”
“你可以骂我无能、自私,但是青妤,你能不能不要去?”
苏青妤从未在陆云乘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
慌张,恐惧,和不知所措。
她放下药箱,蹲在地上仰望他:“陆云乘,我是一个大夫。”
“我知道沈怀德他们医术精湛而且还有许多的经验,但我是一个大夫。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挣扎,而坐视不理......”
“青妤......”陆云乘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从他身边离开了。
“本王身为皇家后代,也曾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明白‘责任’二字的分量究竟有多么沉重。可是青妤,我不愿你也担着这样的责任,更不希望你冒着生命危险为代价去履行你心中的‘责任’。”
苏青妤语气轻缓,眼神柔软:“可是,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你啊。”
陆云乘眼眸轻颤,浑身的血液都因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