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被关在钟翠宫迟迟没有定罪,并不是明帝对她真的有多在意,不过就是在给江尚书面子,以及不让安王的颜面太过难看而已。
她所犯下的是谋杀太后的重罪,证据确凿加之自己也亲口认下罪行,被下旨定罪是迟早的事。
所以当苏青妤和陆云乘来到钟翠宫时,整座宫殿根本找不出几个下人,都是看守的禁军。
寒风萧瑟,萧条的不仅是宫殿,还有惠妃的心。
透过镜子见到陆云乘和苏青妤进来,惠妃依旧没有从梳妆台前起身,身上所穿着的,还是平日的着装。
“本宫等你们好些天了。”
苏青妤将陆云乘推到茶桌旁,然后拉了凳子坐在他身边。
今日的主场是陆云乘的,她只管在一旁听着,看看能不能从惠妃的口中得到关于穿越者的线索。
“惠妃娘娘等我们来,想必是有事情要交代。”
惠妃放下手里的胭脂,轻笑出声。
“本宫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好了,凌王殿下还想问什么呢?”
陆云乘不急不缓,好像他现在面对的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犯人,而不是他的杀母仇人。
“惠妃娘娘身在深宫之中,是从何处得来蛊虫的?又是如何得知蛊虫的使用方法?”
惠妃终于慢慢转过身子,一脸戏谑地看着陆云乘。
“看来陛下对你的确和以往不同了,竟连这样重要的案子都交给了你。”
“本宫可以告诉你蛊虫的来历,但你得先回答本宫的几个问题。”
陆云乘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惠妃娘娘请问。”
“那日,你为何不当场将我用蛊虫害太后的事实当场揭发,而是把里面的东西换成了那把匕首?”
陆云乘淡淡一笑:“你的生死和朝廷、乃至整个大夏比起来,实在无足轻重。”
听到这个答案,惠妃似乎也不意外:“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母妃其实是死在本宫的手上?”
陆云乘方才还云淡风轻的面容,顷刻间多了一丝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杀气。
“是。”
“本宫果然没有猜错,你就算是废了双腿也一样还是从前那个陆云乘!可是你都知道真相了,为何一直不来找本宫报仇?”
为什么?
陆云乘的眼中再也没有一开始的耐心:“因为,我要的不仅仅只是你的性命。”
杀个惠妃而已,根本不难,难得是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惠妃的性命。
惠妃闻言,瞳孔骤然缩紧。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嫉妒纯妃,直到现在依然是。
争宠,她比不上纯妃;在太后面前她也没有纯妃得脸;即使不愿意承认,惠妃能明白,就连她的安王也是比不上纯妃的凌王!
这么多年了,纯妃虽然死了,可她竟从未赢过纯妃!
“你想为你母妃洗刷那不清白的罪孽?”
“我母妃是不是清白,惠妃的心里难道不是最有数吗?”
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报仇,为所有那些不该死却死了的人报仇,奈何明帝的双眼就像是盲了一般,始终看不到这些冤魂的哀怨。
可他更愿意相信,明帝盲的根本不是眼,而是他的心!
惠妃苦笑一声,像是认命了。
“本宫,可以亲自澄清当年的真相,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云乘手背上青筋暴起,苏青妤见状,用自己的手覆上他的,以此来安慰他。
见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苏青妤才看向惠妃:“娘娘可以先说说你的条件。”
至于要不要答应她,那就看陆云乘的了。
从苏青妤进来后,惠妃的眼神就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这会儿听到她张口,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如果,当初可以选择,你会选择本宫的崇儿吗?”
就算此刻再恨苏青妤这个罪魁祸首,惠妃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困在王府中的陆云乘,重新带到所有人的视线中。
苏青妤斩钉截铁:“不会。”
惠妃一愣,随机大笑了起来:“好啊好啊!终归是本宫那傻儿子被鱼目混珠了!”
“一朝走错,满盘皆输。”
她笑了好久才渐渐止住了,随后面上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慢,多了一份少有的祈求的态度。
“本宫可以将蛊虫的来源告诉你们,但崇儿是无辜的,本宫希望你们不要将他牵连进来。”
陆云乘冷冷道:“江芳菲,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吗?”
“本王可以告诉你,蛊虫的来源关乎到整个大夏的安危,本王既然已经接了这个案子,那就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动摇国本的人!”
“本宫倒是忘记了,你一向都不是会公报私仇的人,就当本宫多此一举吧。”惠妃暗暗松了口气。
陆云乘冷冷一笑:“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另外,本王从前不是公报私仇的人,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惠妃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将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