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乘沉了脸色,看向齐王的面色明显不悦。
“齐王兄,我记得上一次在接风宴上我便说过了,此生不纳妾的誓言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和青妤又有什么关系?”
“你将这么多的罪名扣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青妤是我的妻子,齐王兄这样不觉得逾矩了吗?你若是对青妤有任何的不满,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宫去让父皇主持公道,没必要在这里一连羞辱两个无辜女子。”
“此行,实非君子所为!”
这段时间的陆云乘,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再也没有从前的隐忍和懦弱。
齐王甚至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从前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自上而下俯视他的陆云乘。
这种感觉,几乎能让他有窒息的嫉妒和忌惮。
“我知道你近来很受父皇和皇祖母的喜欢,但也没有必要因为几句玩笑话就闹到父皇面前吧?”
“七弟,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一个小题大做的人?”
陆云乘冷笑道:“小题大做?”
他指向江兰因:“齐王兄对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这种玩笑,竟觉得是小题大做?你可知任何一句流言就能让姑娘家身败名裂!你口中的玩笑话,可是会成为杀死女子的利刃!”
“你对我的王妃出言不逊,各种污蔑。可知这些言论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齐王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的道理,在我们去尚书房的第一天,先生就已经教给我们了!”
齐王面色涨红:“好好好,你们夫妻牙尖嘴利,本王说不过你们!”
“既然开不起玩笑,往后本王不与你们开玩笑便是了,何必咄咄逼人!”
苏青妤毫不留情面地送他一记白眼:“这种玩笑,齐王殿下可敢到陛下面前去开一开?”
“你......”
齐王气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甩袖离开。
江兰因朝陆云乘和苏青妤行礼道谢:“多谢王爷、王妃。今日若非你们在,臣女都不知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了。”
苏青妤却不这样认为:“其实,我们若是不在,你也是不会被他欺负的。说到底,你是被我们夫妻连累了。”
‘夫妻’两个字从苏青妤的口中说出来,自然又动人。
江兰因愣愣看着眼前自然对视的两人,渐渐握紧手里的帕子......
陆云乘和苏青妤并没有在江府逗留多久,宴会还没散场的时候,他们就向江尚书告了辞。
今日如果不是江尚书亲自邀请,他们两个估计只会来露过面就走,免得逗留太久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意外,更加不愿和齐王这样的人待太久。
比起江府的人声鼎沸,苏青妤更加喜欢王府里的宁静和美好。
她托腮看着窗外的明月,和正在看档案的陆云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觉得陛下对江尚书的信任程度,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陆云乘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那单薄的背影,不满地皱起眉头。
他起身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夜里寒凉,不可大意。”
苏青妤顺手把大氅裹得更紧一些:“今日在后院,江尚书派了会武功的侍女试探我。”
“他大概是觉得每一个习武之人都有潜在的反应,所以才让那侍女故意将汤水往我身上倒。”
“你说,江尚书的试探,是不是陛下授意的?”
陆云乘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当年父皇登基,江尚书功不可没,他在父皇的心中,满朝文武只怕无人能及。父皇若是有不好出面的事情,都会授意他去办。”
“好了,不聊这些了!”陆云乘笑着将她用大氅裹紧,然后抱在怀里。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你想怎么过?”
他的心里已经逐渐有了一个计划,一个能够让他撕心裂肺却甘心情愿的计划。
在余下的这些时间里,他要用所有的时间好好陪陪她,让他的余生能够有所依靠有所回忆。
苏青妤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这样的宁静,整个人舒服极了。
“你从前是怎么过的?”
这一问,却将陆云乘问住了。
他不过是有了她,才对除夕这样的节日有了期待。
从前,他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无甚意义。
苏青妤迟迟没有等来陆云乘的回答,大约也能猜到一些,于是坐直身子认真看着他。
“要不,我来安排?”
陆云乘的眼神似水,捧着她的脸却怎么都看不够:“好,都依你。有任何需要就让管家去办。”
“陆云乘,我一定让你过一个难以忘怀的除夕。”
苏青妤笑着说,心中却苦涩不已。
这种被人掐住命脉不知未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完成任务的希望!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苏青妤是被陆云乘从被窝里拽起来的。
苏青妤很不情愿地裹住厚厚的棉被,用抗议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