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妤记得这个香囊。
陆云乘也记得,所以脸色才会骤然难看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放着也是碍眼,我替你扔了吧。”
陆云乘说着便过去将香囊捡起来,他抬起手来都已经做好了要将香囊丢到窗外的动作,却被苏青妤喊住了。
“等一下!”
看着陆云乘又开始朝她露出委委屈屈的小眼神,苏青妤实在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她只不过是看到香囊时,忽然想起了安王在给她香囊的时候的那个眼神,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目前来看,陆云乘应该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陆云乘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香囊放在苏青妤的手上,嘴上还嘟嘟囔囔的,活脱脱像是一个被人始乱终弃的小媳妇。
苏青妤面上忍俊不禁,手上打开香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耽误。
等她撕开香囊后,里面掉出来的却不是安王口中的平安符,而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这是什么?”
顺手打开了纸,里面写满的字眼,让苏青妤的面色顷刻间冷了下来。
陆云乘的玩笑神情,也因为苏青妤的影响而严肃起来。
“怎么了?”
苏青妤一目十行地将内容看完后,便直接递给陆云乘。
“难怪我和明月在无忧寺找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原来苏元荣所藏的秘密早就到安王手上了。”
陆云乘的面色越发冷峻,直至最后捏着纸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着。
“他怎么敢......”
苏青妤叹息着在陆云乘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其实,你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陆云乘的眼眶通红,苦笑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我太过愚蠢,没到最后,总是带着那么一丝丝希望......”
希望六年前的事情和他丝毫没有关系,希望在他的心里,当真是爱重他的嫡长子的。
可现在看来,原来的每一丝希望如今都成了凌迟他的刀刃。
这些痛苦对于陆云乘而言,迟早都是要消化的,苏青妤也相信陆云乘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克服眼下的痛苦。
因为她了解陆云乘,知道他为了能够将当年的案子重新彻查、并公之于众,究竟付出了什么。
而她,也借着看到的内容,想起了苏元荣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所以,苏元荣被流放那日,口中的‘江’,就是江尚书。”
见陆云乘的面容上并没有出现意外,苏青妤便知道,眼前的男子其实连这些都知道了。
他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苦于大夏内忧外患,经不起任何的动荡,才一直隐忍到现在。
“按照安王的意思,当年的证据几乎都在他的手上。”
苏青妤静静地分析着:“只要拿到了安王手上的证据,然后再去联合齐王一起,那么六年前的大皇子一案,至少就有了一半的成功几率。”
陆云乘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身受重伤、甚至自身都危险重重的女子,依旧在为他各种打算,心中一阵酸涩。
她当真是百般好,是他,差点亲手弄丢了她......
“齐王那边,你尽管去找他。为了能活命,他不敢不答应。”
“至于安王那里......”
陆云乘将手中的纸张放到一旁的炭火盆中,看着火舌将这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吞噬干净。
“安王兄那里,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去。”
陆云乘眉眼深深地看着苏青妤:“安王兄看似已经放弃一切了,可根据他的所有行为来看,这样的表现未必不是他的自我隐藏。”
苏青妤点头道:“他若是真的放弃和你们争夺,早就该去找陛下请旨赐封地,和瑞王一样离开京城了。”
“况且,他能千方百计地将香囊交到我手里,于他来说定是有利可图。”
陆云乘为苏青妤将被子捻好,而后温声细语道:
“安王兄到底想要图谋什么,过几日咱们看看就知道了。”
“至于现在,你还是个病人,要好好养伤才是。”
眼见苏青妤想要张口反驳,陆云乘下意识抬手就放在她的嘴唇上,实在舍不得让她继续操心。
这一动作,叫两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僵硬住了。
陆云乘感受着手心的温软触感,以及那馨香的鼻息正一点点喷撒在他的手心,而后随着血液一点点渗透到身体里,直至抵达心尖,叫他为此悸动不已。
苏青妤则是没有想到陆云乘竟会伸手来阻止她说话,更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叫唇上的手掌轻轻颤抖,更叫周围的温度直线上升。
眼见陆云乘的眼角泛红,喉间上下滑动,苏青妤瞪大水眸,赶紧伸手将他的手拍了下去。
她压制住心头的慌乱,强制自己重新回到方才的话题当中,好像这样就能把现在这暧昧的气氛赶走。
“陛下想让我进宫为永嘉看诊,但他不知道我其实已经醒了。”
“所以在我进宫之前,我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