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妤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寻她而来的陆云乘。
哪怕只是远远一眼,陆云乘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苏青妤在情绪上不太对劲。
他那才刚刚要上扬的嘴角,因为苏青妤的情绪,瞬间僵住了。
快步迎上去后,他还下意识朝苏青妤身后的慈康宫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可是皇祖母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苏青妤勉勉强强地扯起了嘴角:“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太后和挚友是敌对关系。
她和江铭亦是。
这个时空,似乎最是知道‘残忍无情’几个字的释义。
陆云乘不疑有他的点头,选择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和她并肩而行。
哪怕一路无言,也能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到了宫门口后,不等苏青妤说什么,陆云乘便很是习惯地上了她的马车。
苏青妤无奈之下,只能由着他去了。
反正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是藕断丝连、余情未了的暧昧关系,不差同乘一车的‘谣言’了。
马车的车轮子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压制声,苏青妤一度认为这样的声音很像她现在低沉的心情。
“青妤,”
“嗯?”
“我......我拿到虎符了。”
陆云乘也不想在苏青妤看着就状态不好的时候提及这件事情,但他若是再不说,天都要黑了。
果然,苏青妤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终于将眼皮子完全掀上去了,露出了眼底久违的光。
“什么时候能出征支援沈大将军他们?”
明帝会有这样的决定,苏青妤一点都不意外。
齐王‘偷了’明帝的宝库,安王的腿又被她故意打折了,瑞王远水救不了近火。
明帝能选的,只有陆云乘。
“明日就出发。”
苏青妤能轻而易举地从陆云乘的眼神之中看到浓浓的不舍。
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各自要背负的责任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好,我明日去送送你。”
“好。”
这一次,不用陆云乘耍任何的小伎俩,苏青妤便主动地将拥抱给到他的心尖上。
陆云乘轻轻地抱住怀里的女子,心中有万万千千的不舍,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青妤,你等我。”
“等我归来,定会时刻守在你的左右,陪你做悬壶济世的游医。”
“到时候,不知你愿不愿意收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学徒。”
苏青妤眼眶湿热,感受着别离的酸涩的同时又被陆云乘逗笑了。
“我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资格学的。”
“不过,念在你还算诚心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就是了。”
陆运车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不知道的是,这会是他在战场上生死一线之际续命的仙法......
翌日一早,陆云乘重新穿上了独属于他的那一身银色战甲。
这原本是他的大皇兄亲自让人为他量身裁制的,如今穿在身上,陆云乘有种由内心而发的安心。
他骑着枣红色的大马,在城门口,接受着齐王的带天子践行的仪式。
这一战,至关重要,明帝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所以不仅满朝文武都来为大军送行,就连安王都坐着轮椅被推来送行。
围观送行的百姓更是将城门口围得满满当当的,大家对大夏国的未来都充满了担忧,和希望。
“凌王殿下在腿伤之前,那也是骁勇善战的小将军!”
“对!有凌王殿下在,还有燕王殿下亲自培养的飞羽军,此战一定能反败为胜,打跑西楚那些宵小之徒!”
“没错!凌王殿下定能带领飞羽军凯旋的!定能平定战乱,打跑西楚那些小人!”
......
围观的百姓们在看到整装待发、且训练有素的飞羽军,以及一身战甲、威风凛凛的陆云乘的时候,突然间就对这场战事生出了许多的希望。
齐王今日是代替天子行着为大军践行的职责,他的手中还端着酒杯,耳中传来的却全部都是关于陆云乘的话语。心里的不甘愈演愈烈了。
“七弟可真是好手段啊!三言两语地就把飞羽军拿到手上了!”
陆云乘皮笑肉不笑道:“齐王兄过誉了。”
“若非齐王兄数次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去了父皇的宝库,也就不会失去父皇的信任。说不准这飞羽军的虎符,就能送到你的手上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陆云乘满眼挑衅地握了握手上的龙渊剑。
齐王目眦欲裂,一口气憋在胸口,偏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出来。
“是你!”
“原来是你盗走了父皇的宝库,却又用肮脏的手段嫁祸给本王的!?”
陆云乘混不在乎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轻声道:“齐王兄何必动怒。”
“和齐王兄几次三番派人暗杀相比较,我这只是小小地让齐王兄分担一下父皇的不喜,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