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纳兰正尧的话,苏青妤以为江铭会恼羞成怒。
然而他却没有。
花厅内,江铭没有要辩驳的意思,只是看了纳兰正尧一眼之后,便笑了。
“如今倒是想起为你的兄长不平了?”
“当年你的兄长为情所困且无法反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个弟弟为他分忧,替他出谋划策?”
在纳兰正德狐疑的眼神中,纳兰正尧的面色闪过一丝的不自在。
而江铭的话却还在继续:“我还听说,当年你的兄长提出想要将我娘接回来的时候,你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眼见纳兰正尧的面色越发难看了起来,江铭嗤笑道:“看来,我说对了。”
他若有似无地摆弄着自己的袖口,明显对这个二叔不放在眼里。
而纳兰正尧也因为他的态度变得有些激动,指着江铭就高声道:
“你懂什么!”
“纳兰一族秉承祖上立下的规矩,绝对不再进入俗世,参与不该有的纷争!”
“只要是纳兰族的后人,就都得守着这规矩!更何况,你父亲当时即将要继任家主位置,岂能坏了祖上的规矩!”
“二弟!”
纳兰正德亲眼看到江铭的神色慢慢变冷,心急如焚。
江铭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哄回来的,若是再被气走了,那可真是不好再找回来了!
“铭儿还小,将来总会理解纳兰一族的为难,你又何必急于吓唬他?”
“大哥你......”
听到纳兰正德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为江铭说话,纳兰正尧气的直喘粗气。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了!”
“大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小子的无辜根本都是装出来的!”
放下这话后,纳兰正尧失去所有的耐心,直接甩袖离开了。
也许是认可纳兰正尧的话,也许是因为担心打扰到纳兰正德父子团聚的温馨,在纳兰正尧走后,原本跟着一起来的这些人也告辞离开了。
眼下,偌大的花厅里就只剩下父子二人了。
江铭故作苦笑一声:“纳兰家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免得因为我和我娘害你坏了规矩,那就真的是罪过了。”
说着,江铭真就作势要走的样子,吓得纳兰正德顾不上许多,直接拉住了他的袖子。
“铭儿,你二叔只是因为可怜为父,这才多说了两句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看到江铭不为所动,他又继续道:“铭儿,我们一家人分离得太久太久了,也是时候团聚了。”
“你放心,为父既然是家主,必定会给你们母子应有的名分的。”
“在你回来之前,为父就已经将你的名字入族谱了,你便是纳兰族名正言顺的少主。按照咱们纳兰族传承的规矩,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江铭轻嗤一声,显得很不耐烦:“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这个少主的位置才来的吗?”
“纳兰正德,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为了能得到纳兰正德的全身心的信任,江铭不加掩饰地将自己的一部分底牌亮了出来。
“没有你,我和我娘未必不能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中存活下去。”
江铭越是表现地对这个家主的位置不在乎,纳兰正德就越是会对他信任,并且绞尽脑汁地想让他接受这个位置。
“你们纳兰族不稀罕我们母子,天下间多的是想要将我们母子奉为座上宾的人!”
听到这里,纳兰正德不仅没有怪江铭的不知天高地厚,反倒为他在困境之中还能为自己杀出一条路而骄傲不已。
他温和地笑了:“为父知道,你是很有手段的孩子。”
“因为你的本事,就连大夏当朝的齐王都要听你号令。”
“为父还听说,你已经通过齐王也把江家收入囊中了。你有此本事,为父自当为你骄傲!”
“你放心,只要是铭儿你想做的事情,为父一定全力支持你,绝不迟疑!”
“将来,也会很放心地将家主的位置传于你。”
“为父啊,只想和你娘好好安度晚年,如此才有机会弥补这么多年以来对你娘的亏欠......”
在纳兰正德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慈父之心下,江铭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缓和。
他不再如同一开始那样带着锋利的针对,反而对纳兰正德所说的一些话给出了极为耐心地解释。
到最后,父子俩虽然依旧没有相认,但也算相处和谐。
这让送了江铭去后院休息的纳兰正德很是欣慰,以至于他站在门边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管事的上前来:“家主,您真的要帮少主吗?”
一听这话,纳兰正德的眉头都竖起来了:“铭儿是我儿,我不帮他还能帮谁?”
管家马上解释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想说,少主还不曾答应留在山庄,您若是帮他,岂不是就要和咱们纳兰族的规矩背道而驰了?”
纳兰正德面色一僵,随即确实一副想要豁出去的样子。
“规矩是死的,但我还活着!”
管家听了这话,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