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齐王和苍翼的态度,最让苏青妤意外的,是安王的态度。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抓紧每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机会,表达着他那自认为的情深义重。
而是从始至终都是沉默寡言地站在那里,目送了满心不甘的齐王和苍翼一行人离开京城,前往景帝赐给他的封地。
直至把人送走后,安王才转身看向了苏青妤。
彼时的他,目光中全是苏青妤看不懂的神色。
这还是苏青妤第一次看不透安王的心思,难免在心里多了几分的警惕。
“你......”
安王动了动嘴唇,憋了好半晌后,终究只化作了一句简单的告别语。
“你多保重。”
只这四个字,说完后,他便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往城里走,苏青妤不由地皱起了眉心。
更让她不安的是,七娘的马车正在和安王府马车相交错过,直至停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
七娘为自己终于追上了苏青妤而庆幸。
她用抓着手帕的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着气的同时,几步便来到了苏青妤的神色。
“姑娘,不好了。”
“若玉不见了。”
闻言,苏青妤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情?”
七娘有点懊恼:“也怪我,一时心软,就让她出了个门。”
在七娘的解释下,苏青妤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数日前若玉的娘亲因病去世了,在七娘的帮助下,若玉将她娘葬在了京郊的一处山坡上。
前两日恰逢是若玉母亲头七,七娘经不住若玉的苦苦哀求,便同意让她再去一趟安葬处,也派了人贴身跟着她。
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出了事。
“怪属下这几日不够细心,竟没有发现若玉和那几个贴身保护她的暗卫都没有回来......”
苏青妤眯起了眼睛,第一时间转头去看了齐王车队离开的方向。
黄沙漫天的路尽头,刚好是车队最后一个人影消失的画面。
而后她才又转身看了城门里面,安王府的马车动作很快,只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然不见了踪迹。
眼下,漠北情况只怕不好,她根本无法再继续在京城中逗留。
寻找若玉的事情,只能交给七娘。
再三叮嘱七娘要全力找人后,苏青妤一并给了她方向。
“一个身形面貌与我相似的女子,对旁人是起不了作用的。”
“除非,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七娘闻言,立刻明白:“属下会让人盯紧安王府,也会派人在京城内外全力查找。”
苏青妤补充道:“让薛定派几个可靠的人,跟着齐王的车队去到他所在的封地,盯紧些。”
“是!”
“七娘,不论拓跋欢如何蹦跶,你和薛定都务必要以自保为先。”
对于拓跋欢,苏青妤总是不敢小瞧半分。
这是一个能和太后斗上许多年的女子,岂是一般人能轻易击倒的?
翻身上马之际,苏青妤忽然又想起了苍翼在离开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前路迢迢。
但她相信,便是再遥远的路,也总会有尽头的。
彼时的漠关,烽火还未全部熄灭。
陆云乘一身甲衣,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站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眼眸之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七哥,这仗怎么越来越难打了?”
霍娇手里还握着正在滴血的长剑,身上更是有着数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正在向外淌血。
可她却浑然不知一般,一双鹿眼中迸发着浓浓的不甘心。
“前阵子这仗明明都已经接近尾声了,西楚到底是请了何方神圣,竟然能在大军人数并没有比我们的多的情况之下,迅速扭转了战败的局势。”
陆云乘目视远方,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拓跋欢。”
他的语气虽轻,却异常的肯定。
也正是因为猜出了真正的原因,才让他有了一种前路艰难的感觉。
若只是打仗,在各种战事策略和技巧上,他未必会输给拓跋欢。
可难就难在,拓跋欢此人领兵打仗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她所想出的那些招数和怪异的武器,全是他从未见闻过的存在,叫他防不胜防、无从下手。
由此,他联想到了苏青妤‘大变活人’的秘术。
几经确定后,陆云乘才敢肯定,拓跋欢定是和苏青妤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沈大将军怎么样了?”
听着陆云乘几乎干涩的声音,霍娇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大将军被西楚的前锋小将用阴招伤到了肺腑,又一连中了两箭,加之他又上了年纪......”
越是往下说,霍娇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轩辕大夫说,大将军已经连续高烧两日且昏迷不醒了,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