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兄,你不就是想让我们替你顶了这个乱臣贼子的罪名吗?”
“何必如此麻烦?我们跟你走一趟就是了。”
陆云乘缓缓下马后,又来到苏青妤边上,亲自扶了她下马。
他的语气并没有齐王那般高昂的情绪,只带着浓浓的无奈,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目前的险境而害怕。
齐王心生疑惑,可陆云乘的话却还在继续。
“本王在外打战数月,好不容易得胜还朝,不想回来之后,还要和大夏的将士们兵戎相见。”
这话说的,实在戳人心。
那些拿刀拿枪的,哪一个不是守卫国家的角色?
若陆云乘真的是乱臣贼子,他们动手也算是尽忠了。
可偏偏此人才从漠关回来,还带着胜利的战报回来......
齐王一眼就看出了陆云乘的攻心计,冷笑道:“七弟是想用你的军功,来抵你的谋逆的大罪吗?”
苏青妤抬眸,狠狠地盯着齐王。
她明晃晃地威胁道:“齐王,我知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愿意配合你进宫一趟!”
“可你若是胆敢动他们一根毛发,我便是死,也会从奈何桥上爬回来,取你狗命!”
这话换做任何一个人来说,齐王都不会把它当回事的。
可偏偏是苏青妤这个女人说的。
这个女人有个十分令人讨厌的习惯,那就是说到做到。
于是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亲眼盯着苏青妤和陆云乘被五花大绑后,推着进了宫。
直到这时,一直站在角落处的苍翼才转动轮子现了身。
在齐王说出不甘心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支持了齐王想要杀回京城夺回他想要的一切的野心,也是他出谋划策,才有了眼下这近乎胜利的局面。
齐王对苍翼,已然信任到底了。
“殿下,苏青妤这个女人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齐王深以为然地点头:“你将这些人好生安顿好。”
“在大业完成前,切记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出事!”
“殿下放心,在下定会安排好的。”
苍翼在齐王面前及其卑微,行为上更是忠心耿耿,让齐王对他更加信任了。
“只是,陆云乘今日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在下总觉得事有蹊跷。”
齐王表情冷硬,但眼底却透着一种‘此战只许胜不许败’的决绝。
“陆云乘向来诡计多端,苏青妤又是一个从来都不肯吃亏的主。他们两人肯这般跟着我们进宫,定是还留了什么后手了。”
苍翼接过话:“殿下只管放心进宫,在下现在就派人将方才那些飞羽军关押起来,再派人去城外确认一遍,看看是否还有飞羽军驻扎在城外......”
“嗯,”齐王回眸望着正阳大典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把龙椅正在朝着他招手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本王先将他们关起来,等你消息送进来后,再动手!”
“是!”
看着齐王急不可耐的背影,苍翼眼中的文雅和忠诚,尽数化作了冷漠。
今日大业若是能成,也不枉他被废的这双腿了。
“来人,去城外走一趟,务必要确认了情况再送过来!”
“是!”
宫门开了,又重新被关上了。
那一支前去打探情况的骑兵正一点点地消失在苍翼的视线中,可他却面色冷淡地勾起了唇角。
芳菲啊,你看到了吗?
你想要的一切,我马上就都能给你了......
而此时的宫中,苏青妤和陆云乘都还没见到景帝,就被锁在一处宫殿的偏殿中。
“齐王果然生疑心了!”
陆云乘甚至都还没看清苏青妤有什么动作,就见她身上那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就这么被她扯掉了。
她转头就给陆云乘解开了绳索,但没有将绳子扯下来,而是把绳子的两个端头塞在他的手心里。
这样一来,陆云乘就有了随时可以脱身的机会。
苏青妤的动作很快,给陆云乘解绑后,有重新将被自己扯掉的绳子在自己身上胡乱缠了几圈,最终拉紧绳索,也将端头捏在自己的手里。
“虽然齐王未必敢对我们下手,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为爱报仇的苍翼。”
“那家伙是个连自己都能下狠手的变态,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陆云乘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身子往前挪动了一点点。
“你连日来都在赶路,靠着休息一下。”
“便是要出去,也得等齐王来过之后才能脱身。”
苏青妤莞尔一笑,也不扭捏,依言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陆云乘温声道:“你说得对,苍翼此人睚眦必报。”
“他能为江芳菲不惜杀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对安王爱屋及乌?”
苏青妤闭着眼睛,重新换了个动作靠着,好让自己能舒服一些。
“你也看出来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对齐王的愚蠢而感叹:“苍翼这种人,齐王竟然也敢用。”